然而再一想純血銀尾們帶領的、堪稱玩死你不償命的祭祀團算了,還是把人類從海上趕走吧。
南璵呆在水底,邊上現代人魚們說話的聲音透過池水傳來,聽起來有點悶聲悶氣的。他聽到有人魚在和海德說:“他看起來根本不想和我們交流。”
“是啊,彆費力氣了。反正現在馬上破冰了,遠古人魚肯定還能見到。”另一條人魚接口道:“你看他一身白色,他能知道多少東西。”
“聽說是因為跑了一條金尾才喚醒他的。”
“什麼金尾?還有這種魚尾色嗎?”
“你還不知道啊”
海德看著他們肆無忌憚地談論著關於金尾和白尾的話題,沒有參與進去,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這個室內場館。
在現代的認知裡,人魚魚尾顏色越是豔麗代表著這條人魚的血統越是純淨,也就是說這條人魚的身體素質要相對更好。事實也是如此,自然人魚中魚尾顏色越是鮮豔,就越容易覺醒精神力,體能也更好;而通過手術轉變的人造人魚則大多數都是灰撲撲的顏色,幾乎無法覺醒精神力。
那條白色的遠古人魚,即使容貌和魚尾都相當華麗,但顏色卻是致命硬傷。然而海德卻始終記得喚醒白尾人魚時,喚醒器械上那可怕的精神力閾值。總覺得,遠古人魚和現代人魚之間有些東西差異巨大。一旦翻出來,會對現在的人類造成強烈的衝擊。
但願,這隻是他想多了。
逃跑的、金尾
南璵斂了斂眼皮,把賬算到了柏伊斯頭上。
迷路在大西洋底的柏伊斯打了兩個噴嚏:誰在罵我?
剛從冰封中蘇醒的大海仍然帶著一股沉重的死寂感,說得直白點,就是空曠。連珊瑚礁都是死亡的灰白色,遊幾百海裡能看到幾條小雜魚已經是天大的驚喜了,更彆提深度越來越深之後,黑暗之中連個能照亮的生物都沒有。
柏伊斯深深地覺得遊了這麼多年的泳,第一次想要躺在海麵的礁石上舒舒服服地曬個太陽。
“還曬太陽?你也不怕把自己曬成魚乾”背後一個聲音幽幽響起,柏伊斯嚇得一個激靈,猛一回頭看到一小團微弱的光點無規律得上下飄動。
尖叫聲還沒衝出喉嚨,手臂上就被熟悉的觸感“啪”一下拍上來。
“閉嘴。這地方什麼都沒有還能鬨鬼嘛?”
冷靜下來的柏伊斯感覺這聲音聽上去有點熟悉,對方靠近了一點,接著那兩團小光點,柏伊斯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魚。
是一條銀尾。手裡捧著兩隻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磷蝦,比金尾更加細密的鱗片從腰腹處一路向下延伸,尾鰭修長,像是漂亮的銀剪刀。上身鎖骨下貼著幾片鱗片,看起來就像特意貼上去的裝飾品。身上穿著件藍色的小馬甲,和三點式泳衣差不多的樣式,看著特彆清涼,反正人魚也不怕冷就是了。
和柏伊斯高大的身材比起來,這條銀尾就顯得比較嬌小,畢竟人家是個妹子啊。
用貝殼串成的珠鏈紮了兩個低馬尾的銀尾萌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柏伊斯道:“迷路迷傻了嗎?”
“我好不容易找到路,你就這麼歡迎我嘛?”一隻手數的過來的純血們當然互相認識,柏伊斯一手抓了隻磷蝦半點不講究地直接往嘴裡一塞:“還有其他吃的沒?”
銀尾人魚一尾巴抽開柏伊斯再次伸過去的手:“你把路燈吃掉了,接下去我們抹黑遊泳嗎!?”說完,甩開尾巴自顧自開始下潛。
“哎!安菲!”柏伊斯趕緊追上,兩人快速下潛。
斐查茲海淵,地球的最深點。負一萬一千零三十四米的地方,這是一個高壓,漆黑且冰冷的世界,卻也是遠古人魚的神殿所在地。
從人類探索不到的海底窪地中自上而下穿過一個巨大的縫隙,一座古老而華麗的神殿靜靜矗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