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哢嚓哢嚓。”貝希摩斯啃蛋殼的聲音清脆悅耳, 海若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把最後一點蛋殼塞進嘴裡, 然後倒數“三、二、一。”重物沉底,貝希摩斯進入了二次發育的睡眠時間。
大老遠過來看熱鬨的重種人魚們都被海若趕走了,南洛在當了兩天燈泡後也被忍無可忍的海若想辦法扔去野外生存了。世界終於清靜了。
然而我們的海皇大大突然發現,在安靜的海域裡,他和主祭相對的時候, 氣氛有一點點的尷尬。海若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裡,但他敏銳的感覺到了南璵對他一些“勾肩搭背”動作的閃避。倒不是排斥,而是單純的在避免,海若很確定這一點。
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刻意避開和自己的肢體接觸呢?海若那跌穿馬裡亞納海溝的情商大概是上不了線了, 他在無數的假設和猜想裡, 準確地找到了通向be結局的那一條:他家主祭有喜歡的人魚了,不是他, 所以為了避免他喜歡的對象生氣,主祭儘量不和自己接觸。
越想越覺得嚴重,最後感覺自己已經深陷危機的海若頭腦發昏的情況下, 乾了一件後悔、也不後悔的事。
被海若突然拽住手腕的時候,南璵並不知道他想乾什麼。然後他就聽到了對方用冷漠的聲音命令式的對他說:“不準喜歡上任何人魚, 人類也不行。”
南璵的腦袋空白了幾秒, 那幾秒鐘裡,他的臉色大概是沒有掩藏好的,他感覺到緊盯著自己的海若在說完話後攥著他手腕的力度突然增大。直到他擺出馴服的姿勢說出那個“好”字, 海若才鬆開手。
兩條人魚相對無言了一會兒,海若找了個借口先一步離開, 留下南璵獨自一魚等著貝希摩斯的蘇醒。
白尾人魚低垂著頭,完全沒有看到黑尾人魚離開時近乎倉惶的背影。他抬起手腕,一圈紅痕在白皙的腕部顯得有些刺目,轉動時手腕發出輕微的刺痛感。其實這已經是黑尾控製了力度的結果,南璵清楚那種爆發性的力量有多強,捏碎他的骨頭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所以,海若突然生氣到底是為了什麼?“不準喜歡上任何人魚。”是看穿了他心底裡隱藏著的過度依賴?還是在告訴他,他們的關係僅此而已?
白尾人魚雙手環抱著自己,他突然覺得有些諷刺,原來他擔心的所謂改變,完全是多餘的;原來海若比他更不希望有所變化;原來那些親密的接觸,真的隻是隨便來一發。
是他想得太多。也許皇隻是想要找個床伴,而他這個下屬,正巧合適。
自嘲的笑了笑,南璵強迫自己忘掉這些紛亂的念頭。不少很好嗎?皇和主祭,最牢固的關係,這不就是他想保持的狀態嗎?
可是,為什麼會覺得難過呢?——
另一邊,並不知道白尾主祭想法的海皇,在遊出很遠之後腦子裡隻剩下了“完了,完了,這下完了。”他顧不得世界喊話會不會被南璵發現,滿大海地廣播尋找安菲。
萬幸,南璵精神恍惚,沒注意海中的微小聲波波動,而其他人魚精神力又不夠捕捉海皇的加密喊話。海若就這樣幸運地找到了安菲——在沒有任何人魚知道的情況下。
他們距離不算特彆遠,海若一口氣遊了兩天兩夜,在第三天的淩晨,抓住了騎在大白鯊背上的銀尾少女。
根本無心休息,一口氣把情況說完,海若皺著眉問安菲:“還有救嗎?”
安菲聽了一半就開始嘴角抽搐,聽完直接給了海若七個字:“沒救了,凉了,告辭。”
海若往大白鯊麵前一杵,大白鯊嚇得直抖身體,甩下金尾,掉頭就跑,慫的根本不像是鯊魚。
安菲:“”快氣死了。被鯊魚,也被海皇。為什麼他們這一屆侍奉的皇這麼難以描述?誠心禱告的話,能不能換一個海皇了?
“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海若冷著臉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安菲隻覺得對方不像是在頭疼感情問題,而是要去滅掉誰誰誰,屠滿門那種。
深呼吸做了幾次,實在是沒法心平氣和地和上司說話,安菲拍著尾巴道:“你們特麼炮都打過了,你和他說不準喜歡任何人魚?任何?包括你!?”
“不,我們沒有!”這個時候,海若還記得申明自己沒有吃到嘴的事實,接著才回答安菲的問題:“當然不包括我。”
“哦。”安菲冷漠臉:“誰知道不包括你啊?”
“嗯?等等,你說什麼?包括我?”海若回味過來:“你的意思是”
安菲“嗬嗬”一笑:“來吧,我說的直白點,你就好像在告訴他,你們不可能的,彆癡心妄想了,頂多也就是個□□了,還是隨時能換的那種。”
海若繃著的表情碎了,緩了很久才緩過來:“這麼嚴重?”
安菲點頭:“老大,不是潑涼水,但我覺得這次是真的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