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是那種涼了就放棄的人魚?當然不是,他花了幾分鐘來收拾情緒,接著又馬不停蹄地往來的方向遊去。
貝希摩斯還沒有醒,他能在那裡找到他的主祭——
南璵在海若離開後又等了幾天,終於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貝希摩斯醒了。
二次發育過後的貝希摩斯終於有了一個和他那一口中年老乾部音相匹配的大腦,對南璵表達了“自己那時候神誌不清,犯傻的事情請一定要忘記”的強烈意願,然後邀請主祭和他一起共進晚餐。
南璵婉拒了他的邀請,他並不想去海麵上感受狂風暴雨的洗禮。貝希摩斯“哦”了一聲,伸出一個和龐大身體相比顯得很嬌小的鰭在身前彎了彎,“那我先去吃點東西,稍後我們可以一起回亞特蘭蒂斯神殿。”
很神奇,海怪裡居然出了一個這麼彬彬有禮的家夥。
海若隔了很遠就在海麵上看到了碩大的海怪,貝希摩斯似乎是吃膩了深海巨魷,正借著風雨捕食低飛的海鳥。
沒在周圍看到南璵,海若微微一頓朝下潛去。在一株五彩斑斕的珊瑚從後,他發現了自家主祭。白尾人魚臉上沒什麼表情,伸著手在戳一顆海葵。
海若忽然有點慌,他想要靠近卻又不知道靠近後該說些什麼。
南璵感覺斜後方有些異樣,他轉頭去看,一條神仙魚呆呆地從珊瑚從裡鑽出來,其他什麼都沒有。
是錯覺麼?南璵收回目光。
海若深呼吸幾次,握了握拳,閃身衝了出去。
黑尾的人魚從後方接近,南璵眼角餘光掠到他的時候,兩條人魚的距離已經無限貼近。
海若的雙手牢牢攬住南璵的腰肢,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咳,彆動,聽我說。”
正要掙紮的南璵一怔,動作停了下來。
“唔,我那天的意思表達的不太對。”海若組織著語言:“我是說,不準喜歡任何人魚和人類”
又聽到這句話,南璵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說服自己了,但心臟仍然一陣緊縮。
“不包括我。”海若緊接著說道:“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覺得我合適。”
“什、什麼?”南璵懷疑自己聽錯了。海若真的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我喜歡你,我的大祭司。”海若心一橫,乾脆選擇了攤牌:“我不會讓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魚接近你。如果你不能接受,我可以等,但不能有彆的人魚。否則,我不知道我究竟會做出什麼讓你難以接受的事情。”
一口氣把話說完,海若側頭看到了南璵呆愣的側臉,他的主祭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內容,眼神茫然。
“為什麼?”過了良久,南璵才給出回應,他問“為什麼”。
海若抿了抿嘴角:“沒有為什麼。”他說不清那種感覺,在和主祭朝夕相處的那些日日夜夜裡,好像突然有一天就意識到眼前的白尾人魚住到了他的心間,從此整個世界裡,除了他肩負責任的海洋又多了一抹白色。
於他而言,那是有些脆弱的蒼白,卻也帶來了柔和的光暈。
南璵長時間的沉默讓海若的不安慢慢擴大。
海麵上狂風夾雜著暴雨,海底壓抑的氛圍也如同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
南璵在海若爆發之前,抬手按住了對方。“好。”他說,其實無所謂海若是不是在騙他,就算是假的,他也會答應不是嗎?
沒想到那麼容易就成功的海若欣喜若狂,在又一次頻道對錯的情況下,海若至少是擺脫了萬年單身鹹魚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