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是不可能的。
什麼亞特蘭蒂斯神殿,什麼中庭,都是地圖上沒有的玩意兒,要找得去神話傳說裡找。還有雙生樹的體貌特征,溫德爾說了半天也壓根沒提到,翻來覆去用花哨的語言表達著“這棵樹是非常珍貴的。”“這棵樹是非常脆弱的。”“這棵樹不小心照顧是立刻就要死的。”“這棵樹是所有人魚的瑰寶。”
彆說人類了,除了溫德爾意外的三條金尾人魚也聽得一愣一愣的。“脆弱?還不小心照顧就會枯死?”彆了吧,十幾人合抱都不一定能圍起來的樹乾,一年四季都蒼鬱蔥翠的枝葉,還有果實成熟的時候站樹下都要特彆小心被砸到頭,說句直白點的話,哪怕碰上地震,神殿先塌了,雙生樹都不一定會倒。
溫德爾幾百句話裡隻對了一句。“瑰寶”是真的。純血和重種都喜歡在樹杈子上摘果子吃,青色的是一般果實,非常甜,可以當水果;紅色的是雙生果,酸的,吃了能懷孕但對金尾無效。另外樹下長了一大片的紅草,比外麵的紅草品質要好得多。這可是雌性人魚發情期必備的抑製劑,所以這裡經常能偶遇來采草的漂亮雌性,久而久之,雙生樹下就發展成了情人勝地——當然,僅限於重種以上人魚。
所以這樣的一棵樹,作用是真的非常大。隻是遠古人魚們之前也並不知道雙生樹枝葉居然還有改善現代人魚體質的作用。因為在他們的印象中,雙生樹的葉子除了能保胎外隻能當板藍根使用,誰知道換了個物種效果那麼逆天。
鋪墊完雙生樹,溫德爾話鋒一轉:“所以,海裡出現一點不乾淨的東西,我們也是頭很大啊。”
“應該的,應該的。”聯邦主席發揮了自己能屈能伸的性格,當即表示剿滅蟲族聯邦義不容辭,在海中,聯邦應該和遠古人魚團結合作,共同向清潔海洋的道路上邁進。
溫德爾笑了笑,似乎是很滿意這個合作,其他的什麼都沒提。主席頓了頓,剛想開口說話,卻被遠古人魚搶走了率先發言的機會。
“很高興能和貴方打成清繳蟲族的協議,那麼幕後黑手什麼時候能交出來?我看兩天後是個好日子,你們覺得呢?”另一條金尾人魚在聯邦方麵想要轉移話題的時候,突然說道。
一開口就定了個時間,聯邦主席又一次被噎到。另一個議員皺眉道:“這也太倉促了。”
“倉促?”南洛歪著頭看他:“那你們覺得什麼時間是不倉促?要不然等雙生樹枯死之後?剛才已經說過了,雙生樹很難照顧,最近海裡還那麼多事情,祭祀姐姐們不僅要擔心蟲子還要擔心自己哪天突然被人害死了,哪有那麼多精力?好擔心哪天雙生樹就沒人魚照顧了。”
說完這一串話,南洛對著溫德爾眨了眨眼,私下短波交流道:“我表現地怎麼樣?我覺得自己棒極了。”
溫德爾看了一眼被嗆地沒話說的議員,回複道:“演技略顯浮誇,不過騙過了對方就是成功的。”
“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商量一下。”聯邦主席道。
“請便,但我們時間很寶貴。”溫德爾做了個請的手勢。一群聯邦領導顧不上換衣服,走進會議室就開始開會。
會議上,一位議員和一個軍部上將私下裡對了對眼神,前者沈著臉,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後者瞳孔一陣緊縮,幾秒後眨了下眼。
四條金尾幾乎是在同時感受到了一陣惡意。
“哎呀,目標圈確定了。”東笙按了按手指上的骨節,一腳踩在茶幾上,胳膊抵著大腿看向會議室的眼神特凶悍。搞得會議室門口的保安差點以為他要衝進去揍人。
大概二十來分鐘後,聯邦一竿子領導人走了出來,聯邦主席鄭重承諾:“兩天後的晚8點,在中央島岸邊,我們會交出前一次時間的主使人,同樣的,希望貴方能夠持續提供雙生樹枝葉。”
“這個不好說。”溫德爾攤手:“雙生樹隻有一棵,葉子才多少,我們不能隻顧眼前吧。這樣,以片為單位,我們每兩個月提供30片,做藥引絕對是夠了。你們能接受,就交易成功,不能接受,那就海陸不相往來吧。”
聯邦方麵嘀咕了一陣,最終同意了溫德爾的條件。
事情完成,四條金尾把漏水的圓柱體往大廳裡一扔,甩甩手走了,徒留一屋子聯邦人對著蟲子屍體發呆。
中央島附近的人魚們歡歡喜喜等待兩天後的8點,遠海的主祭和海皇在等待今晚。
當月亮升起,月色籠罩海洋,一點一點的白色光點透出海麵,可惜這樣的景觀並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組成,它們是即將孵化的蟲卵。
這片海域的潛在蟲族,比兩條人魚的預估要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