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情,她竭力想要露出困惑好奇的神色,卻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有沒有顯得僵硬。
“阮盈盈?”紅藥喃喃道:“盈盈……這個名字好好聽啊!”
她天真的以為這位大哥哥準備講一個有趣的故事,因而興致勃勃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那時覺得,她若是能入紅顏坊,一定能進惜玉院。可惜……”鸞丙申眯起了眼睛,慢條斯理道:“可惜她的家族經營馬場,盤踞邊城多年。當時中原連年混戰,百姓民不聊生,她家無數上好的馬匹,卻不願資助軍隊,報效國家,平息紛爭,反而與關外蠻族互通往來,趁著中原混戰不休,僭越結寨,割據一方……實乃不忠不義之族,便被我等奉令殲滅了。”
“誒……”紅藥失望道:“原來是個壞人。”
“是啊……”鸞丙申意味深長道:“好在流煙並不是那人。”
“那當然了!”紅藥驕傲道:“流煙肯定比那個什麼阮盈盈好上一百萬倍的!”
姚玉容低下頭去,仿佛害羞了一般的縮進了她的身後,卻在瘋狂刷牌。
【聆音察理】、【聆音察理】、【聆音察理】……
有了!!
當姚玉容跟著紅藥他們,從鸞丙申與青葉的跟前走開後。她找了個借口,單獨溜到了一個角落裡,看似發呆,實則毫不猶豫的拍了一張【聆音察理】,拍在不遠處的鸞丙申身上。
然後,隻見空白處漸漸浮現出了一行小字:
【鸞丙申】當年發現【阮盈盈】後,心知這個女孩有很大可能,會進入惜玉院。
當年他的任務經驗並不豐富,殺人還未曾麻木。由於自己的搭檔亦是惜玉院之人,因而對自己滅殺全家之人進入惜玉院心存芥蒂。試圖將【阮盈盈】直接殺死,被鳳驚蟄所阻。
當年的芥蒂,如今已經化作了執念。
【鸞丙申】多年來一直關注著【流煙】的一切動向,從搭檔【青葉】那,聽說過許多關於【流煙】的事情。
【鸞丙申】總疑心,當年那個孩子,也許還記得他。
【鸞丙申】總記得,當年那個孩子,莫名躲過去的那一刀。
冥冥之中,【鸞丙申】總有一種預感,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的結束。
……
看完以後,姚玉容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其他的通靈力量,那麼這個“敏感至極”的鸞丙申,或許能成個靈媒。
他冥冥之中的預感,從某個方麵來說,實在很準。
但……什麼叫做,當年的芥蒂,如今已經化為了執念?
這種說法,實在令姚玉容毛骨悚然。
她知道有些凶手,會將自己犯下的凶案視作自己創作的藝術品,經常會返回現場“欣賞”一番。
難道在鸞丙申的眼裡,她這個在他手下死裡逃生的女孩,也是他所創作出來的“藝術品”麼??
而且,她想要知道的不僅僅是這些資料——她不是說這些資料就不重要,可是她現在很想弄清楚,鸞丙申所說的,關於阮家的事情,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姚玉容咬了咬牙,在自己的手牌中,看見了又一張陌生的卡牌:【孤陋寡聞】。
這張牌上的小字是:孤陋寡聞,愚蒙等誚。
孤陋寡聞的意思不用多加解釋,愚蒙等誚的意思……難道是說你孤陋寡聞,就等著彆人嘲笑你愚蠢蒙昧?
……就決定是你了!!
姚玉容將這張卡牌,再度拍在了鸞丙申的身上。
最先浮現的,卻是一道免責文字:【聲明:本卡牌隻能提取被選中者所知道的事實。並不保證一定客觀正確。請使用者自行判斷。】
而仿佛知道姚玉容想要知道的是什麼,在免責文字一閃而過後,卡牌上出現了兩個新字:【阮家】。
……
阮家,並非隴西的高門士族。
三代之前,阮家乃鎮守涼州之軍戶。後因齊朝軍備糜爛,軍官多吃空餉,而逃離駐地,落草為寇,化為馬匪。
阮家先祖心黑手辣,不多時便發展成一股不容小覷的軍事力量,縱橫涼州。
齊朝滅亡後,周代齊興,清繳匪患。
阮家為求自保,與統治西疆的高然人部落積極接觸,達成合作關係,由此定居隴西,經營馬場。
三代之後,周又分裂為北周南秦。中原局勢混亂不休,周朝需要西疆良馬置辦騎兵,然而阮家壟斷馬市,價格居高不下。
月明樓樓主下令滅殺阮家滿門,將三代累積之財搜刮一空,馬場之中的千餘好馬儘皆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