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郢對他太好了,鬱辛以前從未遇到過這樣對自己好的人。
他心裡難受著,想解釋幾句,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傅恒郢,手機鈴聲卻又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打斷了他到嘴的話。
是徐愛蘭的電話,不用接通也知道是催促。
想說的話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再想說出口便變得困難起來。
隻能等下次了。
鬱辛心想著,垂眸看了眼手機,又看向傅恒郢,他說:“等結束了,我打電話給你。”
手機鈴聲還在急促的響著,催促著鬱辛趕緊到位。
“路上注意安全。”鬱辛匆匆與傅恒郢說道,而後轉身下了車。
老小區樓梯狹□□仄,還堆放著許多雜物,牆麵也因年久而變得發黃發黑,背光無窗顯得格外灰暗。
鬱辛從小就覺得,回家的這一段樓梯是漫長曲折的,看不見光亮,壓抑得他要喘不過氣。
他很不喜歡走這條階梯。
還沒進門,鬱辛就聽見的徐愛蘭的罵聲。
“真是翅膀硬了,打電話都不接,等他回來我一定給他個教訓,讓他長點記性,知道知道厲害。”
鬱辛腳步一頓,從口袋裡找出家門的鑰匙,他打開門,輕聲叫道:“媽。”
徐愛蘭罵人的聲音一頓,而後迎來的是更尖銳的罵聲。
“你還知道回來?誰允許你跟顧淮離婚的?我說了多少次了,你這個條件人家顧淮願意跟你結婚你都該燒香拜佛了,還不好好把握,你腦子燒壞了?”
“你彆每天跟我板個死人臉,本來就長的一般,還不會笑不會討好人,一天天也不愛說話,誰受得了你?”
徐愛蘭劈頭蓋臉的罵著鬱辛,鬱辛就那麼低頭聽著,不發一言。
對於這麼辱罵的話,他早已聽過無數遍,也早已……習慣了。
“讓你說話,你是啞巴嗎?我跟你說話你不會吱聲?低著頭乾什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彆人覺得我欺負你?我真是看到你就覺得心煩,我怎麼會生下你這麼一個兒子?”
“是beta就算了,還整天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媽。”鬱辛看向徐愛蘭,他覺得很無力,徐愛蘭總是這樣,在他想說話時打斷,在他沉默時質問。
他該說什麼才對,鬱辛自己都不知道。
“彆叫我媽!”徐愛蘭一拍桌案,“你馬上給我去跟顧淮道歉請求原諒,讓他和你複婚,聽見沒有!”
鬱辛聽不下去了,他說:“是顧淮提出的離婚。”
“我知道!”徐愛蘭說,“但人家顧淮跟我說了,他起先沒有想離婚的,提出來也不過是一時衝動,但誰知道你卻是鐵了心要離。”
“鬱辛,小兩口哪有不提離婚的,我和你爸也提過啊,還不是沒離?”
“你真是豬腦子,連話真假分不清嗎?”
到底是誰連話真假分不清?鬱辛感覺自己簡直快要窒息了。
他看著徐愛蘭,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麼總是這樣,寧願相信彆人,也不願意聽他說一句。
他更想不明白顧淮到底想要乾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和徐愛蘭說,分明離婚協議書他都已經起草好了,這叫不想離婚?
這裡麵太多細枝未節,鬱辛根本不知道該從哪裡跟徐愛蘭說起。
而徐愛蘭也顯然並不在乎。
鬱辛閉了閉眼睛,他覺得很疲倦。
“不會複婚了。”
“為什麼?這麼不行呢?鬱辛,你都沒試一試!我這都是為了你好,沒了顧淮,你下半輩子怎麼辦?”徐愛蘭朝鬱辛走近幾步,語氣放緩,但卻仍舊咄咄逼人。
鬱辛覺得這話實在沒道理,他一個四肢健全的大活人,下半輩子為什麼要靠彆人?怎麼就沒了誰就不行了。
但他知道,這些話是不能問出口的,不然又是一場紛爭。
“我再婚了。”鬱辛說。
“你說什麼?!”徐愛蘭激動了起來,“你和誰再婚了?你衝昏頭了嗎?不知好歹的東西!”
這般說著,她隨手抄起了身側的紙巾盒,朝鬱辛扔了過來。
兩人此時距離本就極近,東西丟過來根本躲閃不及,隻能下意識抵擋。
鬱辛抬起手擋住自己,而就在這時,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將他朝後拉去。
隻聽“砰——”的一聲,紙巾盒落地,鬱辛墜入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還好嗎?”
傅恒郢如清泉擊石般悅耳的嗓音落入鬱辛的耳中,他愣了片刻,隨即抬頭看去,便對上了傅恒郢關切的眼神。
鬱辛搖了搖頭,然後站直了身子,他想問傅恒郢怎麼過來了,但現在顯然不是問話的時機。
“你是誰?”麵對忽然出現的高大alpha,徐愛蘭方才囂張的氣焰收斂了些。
傅恒郢抬手攬上鬱辛的肩膀,將鬱辛拉到自己的身後護住,看向徐愛蘭。
“忘記自我介紹。”傅恒郢牽起鬱辛的手,“您好,我是鬱辛的再婚對象,他的伴侶。”
“傅恒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