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嘴唇顫動著,一張臉蒼白而憔悴,她看著洛青裁,好像十分不解:為何世上會有如此冷血冷情之人,在彆人陷入徹骨的悲痛之時,卻可以毫不留情的在對方的傷口上撒下一大把鹽,然後看著對方痛苦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洛青裁迎著阿音眼中的灼烈恨意,輕輕笑了起來,隻是那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他笑著對阿音說:“你看,事實總是格外傷人是不是?”
阿音用手捂住心臟,道:“我並未招惹過你,為何你要如此對我?”
洛青裁揚起了一邊眉毛,笑道:“哦?我沒記錯的話,短短數個時辰內,你有兩次想要殺我。”
“你……”阿音半彎下腰,好像覺得十分難受。
這時前方禦劍的青年開口道:“阿音姑娘,我倒覺得你不用如此……”
“你閉嘴!”
“……”青年並沒有依言閉嘴,而是說道:“我覺得洛公子想向你傳達的並不是你以為的那種意思。”
阿音再次道:“閉嘴!”
青年道:“我覺得洛公子是想告訴你,已經發生的事,既已成為既定事實,就要勇敢麵對。而不是逃避。你們以前確實……確實做過很多不好的事,這是不可否認的。但是若你一直不願意麵對這個問題,逃避這個問題,那豈不是否定了自己的過去。”
“無論是以前滿手血腥,還是現在與我們並肩作戰對付魔族的你,那都是你啊……還有你的那群兄弟。他們可能以前殺過很多人,做過很多錯事,但是……但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拚死保護你們的時候,那一刻他們一定是善良的。”
洛青裁好像沒有想到青年會說出這些話來,他盯著青年的後腦勺,足有數秒才冷冷的笑出了聲,好像在嘲笑青年的天真。
青年沒有回頭,隻是用手抓了抓頭發,好像覺得有些難為情。而在青年話音落下的時候,站在二人中間的阿音突然蹲下身來,嚎啕大哭起來。
她哭的那般傷心,毫無形象可言,卻無端使人心生憐惜。不知過了多久,阿音漸漸止了哭聲,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托著一方手帕遞到麵前。
抬頭去看,阿音微微瞪大了眼睛,好像沒有想到洛青裁會突然這般好心。她愣愣的看著洛青裁,半天沒有動作。
洛青裁好像有些不耐,將手帕直接甩到阿音懷中,冷冷道 :“臟死了,離我遠點。”
“你!”阿音憤怒的拿起手帕,當著洛青裁的麵狠狠擰去了鼻涕。洛青裁皺眉往後退了半步,因為飛劍一歪,差點摔落下去。
“小心!”阿音一驚,扯住洛青裁的手腕將他拉了回來。
洛青裁一把甩開阿音的手。
阿音怒道:“小鬼,你不會跟我道謝嗎?”
洛青裁看著她手裡的帕子,道:“你不是也沒道謝。我們扯平了。”
“你!”阿音揉了一把紅腫的眼睛,說道:“我從來沒見過比你還討人厭的小鬼。”
洛青裁道:“嗬嗬,多謝音大媽誇獎。”
兩人唇槍舌劍,最後不知何時停歇了下來。阿音揉著紅紅的鼻尖,突然問道:“清風以前是什麼樣的人?”
洛青裁道:“是個蠢貨。”
阿音哽了一下,隨後卻笑了起來,她撩去耳邊的碎發,點頭道:“嗯,他確實很蠢。”蠢到將老大與老四的死,都背到自己身上。
其實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在黑岩幾人的心中,他早已是他們的一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