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老者才說：“沒想到啊, 人界形勢竟如此危急了。”
他看向洛青裁, “我方才觀你脈搏之中，好像有些異樣，與常人不同，是何原因？”
洛青裁微微皺眉, 這一點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但對老者的能力他沒有絲毫懷疑, 思索片刻後, 說道：“可能是因鬼手劍之故。”
不等老者細問, 洛青裁就將鬼手劍的事說了出來。
老者聲音一緊：“鬼手劍認主了？”他的眉目間滿是不讚同的神色，看向洛青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洛青裁苦笑道：“實是情勢所迫。”
看著洛青裁臉上的笑容，老者目光微微閃爍，他打量著洛青裁, 忽道：“其實你的力量並非無法恢複。”
洛青裁心頭一跳, 看了過去, 老者的目光也同樣鎖在他身上。
老者道：“鬼手劍已經認主, 你有沒有想過借它恢複力量？”
洛青裁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不曾想過。”
“哦？”老者咧嘴一笑, 好像不信。
洛青裁坦然回望：“天下沒有掉餡餅好事，我若借助鬼手劍, 要付出慘烈的代價。說實話，我覺得不值。”
老者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收回目光, 忽向屋子一角走去, 那裡立著一個簡陋的書櫃，上麵放滿了各種書冊，應當是老者的私藏。
老者卻未見絲毫珍惜，隨手一扯，那些書嘩啦啦掉在了地上，他左翻右翻，最後在角落裡拿出一塊書簡。
老者將手裡的書簡丟給了洛青裁，他說：“你所受的傷與我不同，我這裡有一份方子，或可治好你，隻是缺了一味藥。”
洛青裁低頭一看，不有苦笑出聲——那藥方的最後一種藥赫然是雪玉靈。
老者不管丟了滿地的書籍，重新坐了回去。
洛青裁將書簡放在桌上，無奈道：“雪玉靈已從世上消失數百年了。”
老者笑道：“我知道。”
“那前輩又為何如此？”洛青裁揉了揉眉心，好像有些頭疼，“莫不是尋晚輩開心？”
老者哈哈一笑，他語意不明道：“靈力不能恢複，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洛青裁眉頭一挑，好像不明其意。
老者卻已站起身來：“時間不早了，老頭子我要休息了。”
洛青裁站著未動，老者朝木板床的方向走了幾步，忽側頭道：“對了，明日來的時候，帶蘇遠之，是叫蘇遠之吧？帶那小子來見我。如果帶不來，你也不必來了。”
洛青裁心說老者心中果然還是沒有放下元徽的事情，或者說他還在掛念藥王穀的一切，但洛青裁的神色卻是一鬆，道：“好。”
房門被拉開，守在門外的兩名少年瞬間圍了上來，“洛長老，那老頭兒沒傷害你吧？”
“沒有。”洛青裁向前走了幾步，忽道：“你們留在這裡。”
“啊？”兩名少年起初不解其意，隨後眼睛亮了起來，“洛長老是讓我們留下這裡監視他嗎？我早就覺得他不對勁了，一個下等弟子，拽上天了都。”
洛青裁一怔，隨後想起一事，問道：“他在這裡多少年了？”
“好像有五十多年了吧。”
“五十多年？”洛青裁若有所思，據老者所說，他活了數百年，這百年間都是他看守藥園，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人產生懷疑，看來老者果真有些手段。
一名少年不解道：“長老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洛青裁微微一笑：“沒事，你們留下這裡伺候著，不用跟著我。”
說完不等兩位少年反應，拿過一旁的燈籠徑自順著來路返回了。
留下兩名少年在原地麵麵相覷。
一少年道：“留在這裡？伺候？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另一名少年一聳肩：“你問我，我問誰？”
*
卻說洛青裁提著燈籠一路返回回春殿，遠遠的就看見殿門口站著一名青年弟子。
那名弟子顯然也發現了他，快步迎上。
洛青裁停住腳步：“找我的？”
“是。”那名弟子道：“阿音姑娘交代，若是長老回來，就帶您去見她。”
洛青裁道：“她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