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屍奴本就是死人,因為藥物還是其他原因致使屍體變異,有了行動和攻擊能力,可是本質上它們已經不是活物了。
看著佘太攀貪婪的吸收這些死人的力量,何遇皺起了眉。站在李問渠身旁滿身是血的那名弟子,終於忍受不住,彎下身子乾嘔起來。
佘太攀一口氣吸食了數十隻屍奴的力量,脖子上的傷口雖然沒有愈合,可已經不再流血。
平地風起,飛沙走石。
濃鬱的魔氣之中,佘太攀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巨大的墨綠色蟒蛇。
蟒蛇口中吐出猩紅的舌頭,在何遇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何遇將早已腿軟的青年人推到一旁,順手布了個結界。卻發現站在身側的李問渠愣愣的盯著那條巨大的蟒蛇,身體在細微的顫抖著。
何遇暗想他可能是想到了不好的回憶,那種恐懼可能已經刻進了心靈深處。
蛇頭已經近在眼前,何遇一把拉過李問渠,就地一滾,躲開了蟒蛇的襲擊。他半撐著手臂伏在李問渠身上,看了一眼石門外蠢蠢欲動的屍奴,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臉頰,道:“你沒事吧?”
李問渠瞬間回神,一把推開何遇,就朝那隻蟒蛇斬了過去。
可是脫離了人形的束縛,佘太攀的力量強大到可怕,李問渠的攻擊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癢癢一般,根本造不成實質性的傷害。
蟒蛇雖然體型巨大,可是行動卻非常靈活,何遇搶步上前,一把扯住李問渠的衣領,將他扯回身旁,避免了他被蟒蛇絞成肉泥的淒慘命運。
可是他這麼一拉扯的功夫,巨大的蟒頭就到了眼前,看著蟒蛇口中尖利的獠牙,何遇低吼一聲,一用力將李問渠甩飛出去。
可是預料中的痛疼並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何遇抬頭,視線中瞥見一抹白色的衣角。
——那是洛青裁。
洛青裁的左肩被蟒蛇的一隻利齒穿透了,殷紅的血滴落下來,砸在何遇臉上,何遇顫了一下。
因為疼痛,洛青裁的嘴唇都失了血色,何遇看著洛青裁被鮮血染紅的衣衫,瞳孔驟然一縮,攥著天清劍柄的手用力到指骨發白的地步。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憤怒充斥了他的整個心房,他也沒有時間去想為什麼。
何遇突然暴起,天清劍金光大盛,狠狠插進了蟒蛇的左眼之中。
蟒蛇受痛,何遇飛身而上,接住淩空飄落的洛青裁。何遇按住洛青裁的傷口,低聲道:“沒事的。”聲音竟有些發顫。
洛青裁卻笑了,他咳了一聲,道:“我知道,你不要擔心,看著挺嚴重的,並沒有傷到要害。”
何遇胡亂的點了點頭,帶著洛青裁在石室內遊走,躲避蟒蛇的攻擊。
巨蟒好像瘋了一般,巨大的身軀狂亂的擺動著,猩紅的眸子緊緊盯住何遇。洞口的屍奴也蜂擁著衝了進來。
何遇看了一眼結界中的青年還有一側的李問渠,帶著洛青裁掠了過去。
那名青年弟子麵如菜色,他說:“沈公子,我們怎麼辦啊?這洞這麼小,我們出不去。”
何遇看了一眼石壁上的不大的縫隙,一把扯下腰間的玉佩還有乾坤袋一並塞進洛青裁的手裡,低聲道:“熙前輩,麻煩您帶他們離開,我拖住他們,隨後趕去和你們彙合。”
玉佩閃了一下,洛青裁一把拉住何遇的手,急聲道:“要走一起走。”
何遇溫聲道:“師弟,你們出去之後找個安全的地方,你人機靈,他們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很快就會去找你。”
洛青裁冷冷道:“來找我?你留下來隻有死路一條。”
何遇耐著性子道:“不會的,相信我。”
洛青裁的聲音更冷:“我說過了,其他人的生死我從來都不在乎,可是你不行!你若是出事,信不信我殺光他們給你陪/葬。”
何遇皺了皺眉,斥道:“莫要胡說八道。”
洛青裁一把揪住何遇的衣領,幾乎是惡狠狠的盯著他:“我沒有胡說八道,你讓她帶我走啊?你信不信我前腳出門,立刻殺光他們。”
何遇也怒了,他抓著洛青裁的手,道:“在這個節骨眼上,能不能不要跟我抬杠?再拖下去,我們一個都走不了。”
洛青裁冷冷一笑,滿不在乎道:“好啊,要死一起死。”
何遇看著洛青裁布滿紅血絲的眼眶,知道他是認真的,看著蜂擁而至的屍奴和蟒蛇,何遇頭疼道:“師弟,你是最聰明的,利害關係你向來分的最清楚。怎麼現在就傻了?你留下來做什……”
何遇話還沒說完,洛青裁突然傾身向前,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唔……”何遇的眼睛瞬間瞪大了。洛青裁禁錮住他的手臂,用舌叩開牙關,長驅直入。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吻了,幾乎可以說是噬咬,洛青裁的吻根本毫無技巧可言,一切全靠本能,入/侵、占/有、征/服。
何遇口中頃刻間就嘗到了血的味道,他不由皺起了眉,就在他準備合上牙關,狠狠教訓這個臭小子的時候,洛青裁放開了他。
兩人皆是氣喘籲籲,何遇凶狠的瞪著洛青裁,洛青裁卻笑了,他又在何遇唇上啄了一口,道:“我不想將來後悔。”
洛青裁說著,將手裡的玉佩重新塞到何遇手上,聲音很平靜如流水:“前輩,師兄他們就交給你了,帶他們先走,我隨後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