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臉色微變, 就見洛青裁麵無表情的踏著一名哀嚎不休的弟子的肩膀掠了上去, 他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站到地麵上的時候才發現那些砸進坑中嘔血不止的弟子是多麼幸運,因為長春殿外的空地上站滿了密密麻麻被冰雪凍住的弟子。
那些人身上的服飾並不統一,除了拂雲宗的弟子之外, 竟還有許多彆門彆派的弟子。
何遇抬起手想要觸摸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弟子的手臂,卻見那被封在冰塊中的弟子眼珠亂轉, 瞳孔急速擴大, 竟是害怕到了極點。
何遇低頭一看,自己滿身血汙,瞬間明白了緣由, 方才他們與穀平、慎文的爭鬥一定被這名弟子看見了。
此時見他手持長劍, 滿身血汙站在這名弟子麵前, 他定然以為自己要出手害他。
分明是你們逼迫我們在先,現在卻弄得我們像惡人一般。何遇目光微沉, 收回手繞過這名弟子向長春殿走去。
從密密麻麻的人牆中走出來,何遇看見了洛青裁的身影,隻見他持劍而立, 目光緊緊落在殿前。
抬眸去看, 隻見整座長春殿皆被冰雪籠蓋, 且寒氣不停的從殿中湧出。
突然何遇目光一凝, 隻見數名持劍弟子從殿中退了出來, 麵容驚恐, 竟好像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而在那群弟子的身前, 一抹身影從殿中走出。
那是一名擁有傾城之貌的女子, 彎眉杏眼,長發披散,全身包裹在霜雪之中,僅能看見她一雙玉白的小腳。
是沈雪童,她竟然長大了,隻是原本烏黑的長發變得如霜雪般雪白。
何遇的視線緊緊追在沈雪童的身上,隻見她白色的瞳孔中好像有霜雪湧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沈雪童一步一步逼近,而她每前進一步,那群弟子便後退一分,終於有人大叫一聲,衝上前去。
卻見沈雪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屈指一彈,那名弟子便倒飛了出去,肩上傷口血如泉湧。眾人無不駭然。
眼看著沈雪童踏出殿門,有人叫道:“布陣!”
“決不能讓這妖女離開這裡!”
何遇攥住天清劍柄的手骨結咯吱作響,就在此時,身後一道勁風襲過,慎文趕到了。
他腳步一晃,意欲避開,可目光一掃,身側還有這許多被冰凍住的弟子,若是放任不管,慎文的劍氣能將這些人削成肉塊。
思及此,他目光微閃,自己躲避的同時,扭轉天清劍的劍身,避開劍鋒,將天清劍朝站在一旁的數名“冰人”丟去。
接連不斷的悶響聲中,那群被冰凍住的弟子倒在了地上,慎文再次沒有得手,臉色愈發陰沉。
穀平緊隨而至,目光一掃,在見到長春殿外的慘況的時候臉色一變,他大步上前,視線落在沈雪童身上,喝問:“清銘呢?”
一名弟子答道:“師傅被這妖女重傷,困在殿中了。”話音剛落,花清銘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師兄,我沒……事,你放心……咳咳咳咳”說話氣力不濟,到最後還咳嗽起來。
慎文冷笑一聲,道:“穀兄,我早說過你不該婦人之仁,若是及早收拾了那兩個小子,你我二人在此坐鎮,哪裡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穀平臉色冷峻,視線卻飄向何遇。
何遇作了一揖,道:“師伯,雪童今日弟子一定要帶走。”
穀平怒極反笑:“狂妄的小子,事情到了這一步,你以為你做的了主嗎?”
想到他們身為師長,卻違誓在先,何遇心中隻覺萬分難受。但他不能就此放棄,仍是堅持道:“弟子得罪了。”說著劍鋒倒轉,天清劍遙遙指向穀平。
穀平又看向洛青裁,問:“你呢?也如他一般?”
洛青裁眉峰一挑,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師兄想做什麼,我都跟著他。怎麼,你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輸給我們?”
“好好好!”穀平臉色一冷,連說了幾個好字,又道:“你們既如此冥頑不靈……從今日開始,你們二人便不在是我拂雲宗的弟子,我也沒必要手下留情,今日就當為了人界除一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