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失魂(二)(1 / 2)

李輕舟轉身看著桌上的紙張,眉眼壓低,將所知信息在四人麵前抽絲剝繭般講了出來。

“在大約一年前,楚州本地其實就已經有失魂案件頻頻發生,這些妖魔侵擾散落在楚州城內各個角落,受害之人男女都有,互相之間沒有什麼特彆的聯係。”

“那個時候,我和楚州本地仙府一致認為,這隻不過是些普通的噬魂妖獸傷人事件,清剿一番後便也沒有多想,這件事後來也就漸漸平息了。”

“直到在一個月前,楚州城內又開始小範圍地出現類似的案子,在一次追查過程中,我無意中得知了這些失魂之人的生辰八字,這才將之前的案件儘數聯係了起來,幡然醒悟。”

迎著眾人的目光,他伸出手指在生辰八字這一列敲了敲,“無論是一年前被奪走魂魄的人,都是生辰八字陰氣極重之人。”

“按理來說,妖魔噬魂殺人,大多是為滿足覓食本性、殺戮欲望,如果說失魂之事中出現數個極陰之人還可以理解為偶然,可若全數都是這種情況,恐怕……”

他的話沒有說完,可幾人已經聽懂了他的未儘之語。

蕭煜和顧情也算與妖魔交手多年,深知妖魔秉性,向來是想殺便殺,絕無可能出現這樣特殊的情況,一下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看來,這些事情並非妖魔作亂,是有人刻意為之了。”

李輕舟壓低眼瞼,讚同地點了點頭。

“發覺此事不簡單後,我又去城中各處搜尋了一番,發現最近的一起失魂案件發生在五日前,三名修士誤闖進東城竹林的一處墳地裡,不知道當晚發生了什麼,等到第二日有人前去燒紙,才發現這三名修士早已涼透的屍身。”

蕭煜思索一番後,問出心中疑惑,“這三名修士也是極陰之人嗎?”

“不是,”迎著眾人不解的目光,李輕舟將目光重新落回這張宣紙,“這三名修士與我前述失魂之人又有些不一樣。”

“因為,他們被奪走的不是生魂,而是死魂。”

聞言,蕭煜和顧情不由得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從頭聽到尾的江楚月,看著桌上的茶杯,漸漸回憶起書中這個特殊的設定。

在這本小說的世界觀裡,活人擁生魂,死者擁死魂,兩者不可同時存於一人體內,生魂消散之時,死魂才會出現。

一般噬魂妖獸自身便是死魂,所以隻會吞噬活人生魂,像這樣的死魂被奪之事,李輕舟也是第一次聽聞,所以將這個問題拋出來後,也就沒有了下文。

生魂被奪、極陰之人、死魂丟失、墳地……

顧情將這些詞語放在腦中反複回想,還是沒有勘破其中的緣由。

照李輕舟所言,這些失魂案件一年前就已在楚州發生,可陰陽乾坤鏡從顧府被盜不過是半月之前的事。

雖然她父親曾說過,陰陽乾坤鏡是能扭轉陰陽,弄換魂魄的法器,可如果盜取乾坤鏡之人與失魂之事的始作俑者是同一人,她就有點不懂了。

若說奪走生魂還能作邪法修煉之用,可這人奪走死魂又是什麼意圖呢?

蕭煜顯然也想到了這點,麵向她輕輕搖了搖頭。

看著兩人犯難的神色,江楚月眼睛轉了轉,壓低腦袋溜到了薛寒遲的右手邊,仰頭問他。

“你覺得這些失魂事件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幫助主角走劇情是她的任務,但是係統規定不能劇透,所以她隻有通過一些旁敲側擊的方式讓主角獲得信息。

而在本書中,最大的信息源莫過於眼前這位了。

薛寒遲哪裡聽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他摸著左手腕上的細繩,一邊笑著,一邊狀似無意地說道。

“他們說的我也沒有聽太懂,不過卻有一個疑惑,除了死人,這世間還會有什麼東西需要死魂嗎?”

原本低頭沉思的兩人幾乎是立刻便反應了過來,眼神一亮,猛然抬起頭看向他。

“對啊,這世間除了死人,哪裡還會有人用得到死魂。”

薛寒遲並沒有看江楚月寬慰的笑容,反而將視線移到了堂外的花樹,沒有再說什麼。

李輕舟這時才開始認真打量這位傳說中的薛府公子,視線逡巡在他和江楚月之間,神色平靜,沒有作過多評價。

憑借多年直覺,顧情和蕭煜一致認為這件事還是得從東林墳地查起。

顧情走上前拍了拍江楚月的肩膀,“楚月,我和蕭煜先去墳地查看一番,你便先和薛公子留在這裡。”

江楚月看到了她眼中的顧慮,從懷中摸出玉佩,放在她眼前。

“我手裡有你留給我的玉佩,顧姐姐,你們就安心去查探吧。”

這一階段的劇情終於要開始了,江楚月怎麼可能妨礙主角前進的步伐。

顧情神色柔和地點了點頭,“嗯。”

蕭煜則走到李輕舟麵前抱拳行了一禮。

“勞煩李公子了。”

“蕭公子言重。”

和李輕舟交代完相關事宜後,顧情和蕭煜問明路徑,相繼背上長劍,踏上了前往東林墳地之路。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江楚月坐回桌邊,打量著廳堂外蒼翠的草木。

楚州的氣候要比渝州暖上許多,這才不過三月上旬,院子裡栽種的槐花已經綻開了串串花苞,嫩綠雪淨。

白牆黑瓦映襯著院子裡蒼翠的草木,配上今日的好陽光,確實是一幅不可多得的爛漫春景,不怪薛寒遲一直盯著這棵槐花樹。

看著這座充滿雅致格調的宅子,江楚月不禁對顧情的這位李師兄多了幾分好奇。

“不知李公子定居楚州多少年了?”

李輕舟喝著茶,不緊不慢地回答她,“五年。”

江楚月記得顧情曾說過,李輕舟是他父親的得意門生,在當時的江湖上剛剛嶄露頭角,在這個時候乘風而上才是常人之理,可他卻忽然拜彆師門,執意南行。

“你是想問我,為何在最年輕得意的時候負劍出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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