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降穀先生,您怎麼那麼著急?”樣本庫的負責人非常無奈地看著那個金發男人從一堆冷凍到負八十度的樣本中找到了一枚玻璃瓶,忍不住吐槽道,“這些東西又不會銷毀,您完全可以等這次整理結束後再走正規程序調用。”
為了防止反複凍融影響樣本的陽性檢出率,降穀零並沒有把樣本拿出來。
他的視線在玻璃瓶貼著的標簽紙上略微停留了一瞬,待看清用記號筆清楚寫著的“血清:諸伏景光”後,驀然鬆了口氣:“請務必保存好這份樣本,它對於零組而言很重要。”
“您放心好了,我記得您四年前就說過同樣的話,這麼久了樣本不是保存得好好的嗎?”負責人好奇地看了一眼樣本,又疑惑地問道,“不過這四年來您好像也不曾調用過它吧?甚至就連送去檢驗科做常規檢測也沒有。”
降穀零落在樣本上的眼神柔和了一些,像是注視著摯友一般。
負責人見狀愈發奇怪了,不過他很有眼色地沒有詢問原因,隻是公正地說出了自己的為難之處:“您也知道,現在全國上下都在提倡無紙化辦公,這次整理歸納也是為了儘量縮減資料和樣本的總量。國家每年花在檔案管理上麵的人力和物力實在是太多了。像是這樣不能算是重要證據和線索的樣品,按照規定我們是應該銷毀的。”
降穀零瞥了他一眼:“你剛還說不會銷毀。”
“呃……那還不是因為這是您專門拜托了的,樣本庫又不差這一點位置。”
“那就請繼續保管吧。”降穀零在負責人醬色的麵容中,坦然地把標簽紙按實了一些,防止由於標簽脫落導致分辨不出摯友的血清樣本。
諸伏景光的遺體是朗姆處理的,按照組織對待臥底的嚴酷手段,降穀零基本不抱什麼希望了。也就是說,他眼前的這一小瓶血清,或許是這個世上唯一留有諸伏景光dna的地方。
雖然看似沒有意義,但對於孤軍奮戰在組織的降穀零而言,隻要想著摯友還尚未完全消散便會讓他感到安心,不至於像是漂浮在天地間的蜉蝣,哪裡也回不去。
“唉……”負責人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想要關上負八十冰箱的門。
降穀零像是即將要走向戰場的士兵,在臨行前又回頭看了看那份樣本,畢竟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就是他此生的最後一眼。
然而,或許是光線原因讓降穀零發現了奇怪的地方:“等等!”
“真是拿你們零組沒辦法,話說回來了,雖然知道這樣不太合適但還是很想吐槽您到底在做什麼秘密的工……”負責人愣了愣,“什麼?”
降穀零直接伸手,又把冰箱的門打開了。
他指著諸伏景光的血液樣本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這份樣本的顏色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樣?”
“啊,是嗎?”負責人湊了過去,“應該是保存的時間不同吧,您的這份樣本我記得都四年了。”
“真的這樣簡單嗎?”
就像毛利小五郎在涉及到親友的案子上就會迸發出超乎尋常的強大推理能力一般,此時降穀零的大腦也敏銳到了極致。
他本身便是極為優秀的特工,隻需要一點點線索就能發現問題。
“欸欸欸!”負責人手忙腳亂地想要阻止降穀零,“您不能亂動其他樣本的啊,這些樣本都是僅此一份的珍貴證據,如果被汙染或者損壞的話是會被長官叫去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