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來就能看到丁萌的背影，看著丁萌一直沒走，他也沒出聲問。一直到他把自己想看的看完，丁萌也還是沒走。
他悶吞口氣，把自己的書本往桌肚裡放，這才開口問丁萌：“小丫頭，你還不回家？”
丁萌聽他說話，把注意力從課外書上收回來，轉頭看一下窗外，佯作驚訝道：“哇，天都這麼黑了嘛，我還怎麼回家啊？”
宋衛東一邊把書往桌肚裡塞，一邊看著她的側臉忍不住笑，很仗義地說：“走吧，我送你。”
丁萌唇間抿著笑，姿勢不變，餘光瞥上宋衛東，“好。”
宋衛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書包挎到身上，從凳子上站起來，站到走道上，“收拾收拾走吧。”
看他東西都收拾好了，丁萌這便沒再愣著，轉過身去把課外書又塞回桌肚最裡麵，用課本擋起來，然後把文具盒裝進書包裡，挎上書包跟他一起出教室。
教室裡的燈一關，整個教學區就成了黑乎乎的一片。丁萌在宋衛東鎖門的時候依在他旁邊，覺得嗓子微乾，小聲跟他說：“我什麼都看不見，有點害怕。”
宋衛東把門鎖好了，鑰匙拔下來裝進書包裡，伸手一隻胳膊到她麵前，“拽著我衣袖。”
“哦。”丁萌應一聲，便摸索著過去拽住了宋衛東的衣袖子，攥在手裡。
兩個人一起出教學樓，到了外麵有冷冷清清的月光灑下來，眼睛適應了微弱的光線，丁萌才覺得能看見東西。看見了她也沒鬆開宋衛東的衣袖子，跟在他旁邊慢慢走，然後小聲開口道：“我今早去城裡了，去了什刹海冰場。”
“嗯，我猜到了。”宋衛東迎著夜色走，本來還說不想跟她產生什麼牽扯的，結果這正兒八經上課第一天就送她回家，還得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冰場上那個人。
丁萌跟在他旁邊，問他：“為什麼騙我？”
宋衛東不答反問，“你為什麼不信，還特意跑去證實？”
丁萌自顧自地笑，覺得被人牽著走，不需要注意前麵是什麼路的感覺很好，開心地跟他說：“你猜。”
宋衛東猜了，“我猜你腦子發熱！”
丁萌聽他說這話，突然忍不住笑出來，笑了一陣笑完了，說：“你真跟他們不一樣。”
“所以惹得你這小丫頭多看我兩眼，耍這小心思讓我送你回家？”宋衛東回頭看她，說這話的時候兩人正出了學校大門。
丁萌還是笑著，清淺的月光下根本看不清宋衛東的臉。也正是因為這樣，兩個並不熟的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就有了親近感，所以她直接說：“知道我是在耍心思，你還送？”
“不送能行？”宋衛東又老氣橫秋起來，想問題的方式那都是成人方式，跟她說：“這黑燈瞎火的，讓你一個人回家，萬一出點什麼事，那怎麼辦？”
丁萌得意，抬手把自己的辮子勾到前麵，“那我們現在能算是朋友了嗎？”
宋衛東看看她，“不能算，待會初三那小夥子吃了我，我冤不冤？”
丁萌從他否認自己是冰場上那人時，就知道他不想在學校亂出風頭，現在又想想他在教室認真學習的勁，所以也就應下來，“不算就不算吧，反正也是同學。”
宋衛東不知道她心裡具體在想什麼，怕她不高興，隻又跟她說一句，“小丫頭，你還小呢，彆成天想些有的沒的。就我這身份啊，跟你做朋友，那是高攀，不合適。”
丁萌不認這理，“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我才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