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點了點頭,按照本來的戰略,應該如攻破突厥右廂一樣,長驅直入。那些可汗妻子、公主,接連不斷率帳歸附。
李瑄隻是笑了笑,等待下一波探馬歸來。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抄詩。更不會抄消極、諷皇帝、諷朝廷的詩。
他有自己的政治理想,需要釋放“盛唐正音”。
彆像老杜一樣,安史之亂還未開始,皇帝還沉迷在華清宮紙醉金迷中,就寫出“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其他“武皇開邊意未已”、“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炙手可熱勢絕倫,慎莫近前丞相嗔”、“紈絝不餓死,儒冠多誤身”、“但覺高歌有鬼神,焉知餓死填溝壑”……
諸如等等,彈出與盛世不協調的音調。
生生把遮羞布扯下來。
朝廷怎麼可能重用杜甫,皇帝怎麼會喜歡杜甫?
哪怕杜甫驚世才華,根正苗紅的家世,也會被排擠出《河嶽英靈集》。
雖然景仰老杜的高尚人格,欽佩老杜的筆底波瀾,但李瑄要引以為鑒,聖人還是讓老杜去做吧!
軍功入相隻是第一步。
他不想當一個唯皇帝是從的宰相,那樣什麼大事都辦不了。
在八月初的時候,李瑄又寄回去一首詩,名《塞下曲》,釋放政治意義。
是李瑄故意讓李適之傳給李隆基看的:漢家旌旗滿陰山,不教胡兒匹馬還,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須生入玉門關。
一向是李隆基表達耿耿忠心,二是向李隆基證明勇敢無畏。
東漢時期班超說過:“臣不敢望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
此詩以此為典故,但報國之心更為乾脆。
大丈夫建功立業,何須活著返回家園?
李瑄不知道的是,李隆基剛好在中秋節宴會上,看到這首詩,並在宴會上,讓所有臣子傳閱。
並對左右說:如果建立了霍去病一樣的功名,和霍去病一樣的年紀得到同樣的地位,又有什麼不可呢?
……
“啟稟將軍,突厥騎兵距軍城不足三十裡,最少有一萬騎。”
就在這時,探馬來報。
“再探再報!”
李瑄聽後,擺了擺手。
“隋朝時,楊素曾說過步兵戰陣,為固守之道,不足以致勝,李將軍怎麼看待?”
李光弼向李瑄詢問。
他已命令重甲步兵先攜帶戰車、鹿角過河。
兩千重甲步兵,已經依靠城池,在豐安渡口前,形成防線。
配合豐安軍的方陣,沒有足夠的突厥騎兵想要衝垮難如登天。
等明日正午的時候,所有兵馬都可渡過豐安渡,使戰陣更牢固。
“現在回紇、葛邏祿對拔悉密的攻擊已經開始,回紇又派數萬騎,威逼突厥牙帳。突厥人比我們心急,我們要耐住心性。”
李瑄向李光弼回複的同時,在思考其他戰術。
如此是平時,唐軍的軍陣,會極為被動。
但此一時彼一時。王忠嗣的主力,從陰山出塞,開始征伐。
回紇如餓狼一樣,盯著突厥的地盤流口水。
葛邏祿人是順風戰神,一向喜歡痛打落水狗。
其他的部落,隻會隔岸觀火,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突厥在峽口的數萬騎兵,如果與唐軍僵持太久,怕是烏蘇米施可汗會被攆得到處跑。
腦子一熱,放棄戰陣優勢,主動與突厥騎兵拚殺,這是不智的。
李瑄雖然渴望軍功,但不會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