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對吐蕃的戰略(1 / 2)

大唐天將軍 落葉凋謝 17038 字 5個月前

“我等就食時,請鄭縣令帶上南八。”

李瑄向鄭硯說道。

他表明看上南霽雲,不顧南霽雲卑微之人,與之同席。

“是!”

鄭硯哪敢拒絕李瑄這個絕世狠人的話。

再說,南霽雲雖有勇力,在鄭硯眼中也不過是幫他維護城內街道,震懾宵小的縣兵。

身為縣令的鄭硯,也隻能這麼用南霽雲。

南霽雲更是受寵若驚,連縣令都未與他同席過。與李瑄僅說幾句話,就邀請他就食。

夜晚,陳留令為李瑄一行準備豐厚的酒食。

李瑄的親衛在側方坐,由縣尉陪同。

李瑄則與鄭硯坐得相近,鄭硯旁邊則是換上常服的南霽雲。

這端莊的常服明顯是鄭硯為南霽雲準備的。

一番交杯換盞,李瑄按照禮儀,向鄭硯詢問陳留的曆史背景,以及陳留的狀況。

鄭硯主動提及:陳留大族人人自勉,不敢犯法。

畢竟是接近東都之地。

李瑄就當信了。他也不可能去管這樣的事情。

吳令光海賊案牽連豪強也是有原因的。李瑄都要班師回朝,孫六的死,徹底點燃李瑄的怒火。

本來豪強不會死,是兩郡官吏替死。

豪強自掘墳墓!

李瑄還問鄭硯有無大詩人、大才子從陳留路過。

鄭硯說陳留有才子詩人,但沒有李白那個級彆的大詩人。

他表述自己出自滎陽鄭氏,對文人才子一向敬重。

通過了解,李瑄得知萬年令鄭岩是鄭硯族兄,又是一番寒暄。

“南八你是壯士,應像蒼鷹展翅,翱翔於邊塞草原,何必在這小縣之中,虛度光陰呢?”

和鄭硯客套話聊完,李瑄舉一杯酒,向南霽雲說道。

“已過而立之年,有妻有兒,再想和年輕時一樣許下誌向,已經晚了。”

南霽雲覺得自己錯過從軍的黃金年齡,又有妻兒在家鄉。所以更希望能在地方上出人頭地。

“不晚,不晚。薛仁貴而立之年從軍,不也乾出一番事業嗎?”

李瑄大笑搖頭。其他大器晚成的例子還有很多。但李瑄舉例的是和南霽雲一樣從小貧寒的薛仁貴。

薛仁貴雖士族出身。但士族隻是一個姓氏的概念,家境貧寒的太多了。更多的士族子弟,因籍籍無名埋沒於曆史的長河。

另外,李瑄記得哥舒翰年輕時賭博、嫖妓、鬥毆,樣樣精通。

四十歲後因為被長安尉羞辱,才憤而從軍。在戰場上憑借勇猛和悍不畏死,獲得自己的地位。

“南八你榮幸啊!李將軍這是想將你召為下屬,伱的家人我會幫忙照看的!”

鄭硯聽懂李瑄的意思,見南霽雲還在猶豫,故向他說道,並讓他不必擔心家人。

南霽雲是他的下屬,他當然希望南霽雲能飛黃騰達。

這樣他也就能與李瑄有聯係。

屠戮豪強後,李瑄雖被詬病為“酷吏”,但鄭硯知道李瑄依然潛力無限。

宗室子弟的身份,加上父親留下的政治威望,以及自身龐大的軍功。

有朝一日,必有入相的機會。

況李瑄年輕,說不定還能再做出一番大事。

“將軍是這個意思嗎?”

南霽雲頗為直白地向李瑄道,他不是讀書人,說話一向爽快。

“等我再入邊塞,保你當我的衙將!”

李瑄也沒有繞彎子,向南霽雲承諾道。

如果他成為節度副使,就可以提拔衙將,不需要經兵部同意。

“南霽雲謝過將軍,即便將來在戰場上失去性命,也會在九泉之下報答將軍的恩情。”

南霽雲從席上起身,向李瑄鄭重拜道。

李瑄能如此禮遇他,又親自邀請,許下衙將的承諾,恩情莫過如此。

這讓半生碌碌無為的南霽雲,對李瑄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這一刻,南霽雲仿佛回到二十來歲,少年熱血的時刻,渾身散發著昂揚鬥誌。

“南八有親人在陳留嗎?”李瑄將南霽雲扶起來,問詢道。

“拙妻和一兒一女,已經被我接在陳留城中。”南霽雲向李瑄回答道。

“那就好安排了!我們明日就出發,我會留下錢財,讓南八你安頓妻兒。”

李瑄對南霽雲說道:“待建功立業後,你再將她們接入長安。”

南霽雲沒什麼身家,想讓妻兒無憂,隻能接受李瑄的資助。待以後拿到俸祿,再行歸還。

此宴非常完美,人人儘歡。

南霽雲攜帶李瑄資助的二十貫錢回家。

她的妻子是通情達理的人,支持南霽雲建功立業。

一夜溫情後,南霽雲攜帶行禮,找到李瑄。

李瑄從親衛中分三匹馬給南霽雲,在陳留令的歡送下,向洛陽進發。

途經洛陽,李瑄特意從花市購買幾株稀有的牡丹品種,據說是黃牡丹和紅紫色的牡丹,他要帶回去給李玉瑩。

離開洛陽後,馬不停蹄,在四月二十七日下午,回到長安城。

左相府。

“七郎突然回來,為父既驚又喜。”

李適之不久前才收到李瑄的信件。

當李瑄將對吳令光海賊案的處理結果上書朝堂後,臣子們議論紛紛。

“千牛衛大軍已經啟程,他們押送著海賊俘虜、豪強家人,和許多錢絹。需要數月後才能至長安,孩兒不想浪費這些時間,而且想儘早向聖人敘述經過,難免被有心人利用。”

李瑄回到前廳後,向李適之解釋道。

“七郎考慮周到。為父立刻安排給七郎上朝的席位。”

李適之吩咐佐吏。

上朝的時候,監禮官需要提前知道出朝的人數,進行一係列禮儀準備。

“父親,現在長安的官吏們,對我的看法如何?”

李瑄想知道這一點。

“唉!七郎在平定海賊之前,文武大臣、文人們,好評如潮,推崇備至。臣子們認為你將來能成為宰相,澄清天下;文人們認為你將來能成為天下文宗,獨領風騷。現在持這種看法的人少了不少。七郎滅掉海賊,本可以用更含蓄的辦法處理吳令光海賊案,讓自己的聲望更加一層。”

李適之覺得有些可惜。

他沒想到李瑄殺的這麼狠,數百人一起砍頭。

隻有興大獄的時候,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用說,現在長安以外的大族都很抵製李瑄。

“在之前,父親認為我是完美的人嗎?”

李瑄沒有一絲後悔,反而笑著向李適之問。

士人的觀念中,即便豪強該死。但李瑄將兩郡豪強儘牽連,又做出一下殺死數百人的事情,太像是酷吏所為。

“麟之趾,振振公子,於嗟麟兮!當時的士人們,都用《詩經》中的公子比喻七郎。文武雙全,計謀無雙,為父看不到任何缺點。”李適之如是說道。

“話雖如此。但聖人在上,人哪能完美呢!長安人私底下議論李林甫玩弄權術,聖人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但聖人依然重要李林甫。孩兒動了豪強和一部分士族的利益,以後就隻能依托聖人,我的忠心就更能被聖人看到,這是明哲保身的方法。”

李瑄雖需要聲望,但更需要李隆基對他放心。

而且李瑄覺得這樣的名聲是可以挽回的。

能夠認同李瑄做法的士人,可以作為誌同道合者。

“七郎說得有道理。不過為父希望七郎能寫幾首介紹江南景色美好的詩,正如你的《江南春》一樣。讓人以為你不是去是任采訪處置使,而是在江南遊樂。”

李瑄的眼光總是很獨特。好像一直認為聖人的信任,大於手中的權力。

李適之想問聖人已經花甲之年,太子繼位怎麼辦?

想想還是沒說出口!

“我會的!”

此事告一段落後,李瑄又問李適之道:“我在臨海得知有豪強寫奏書汙蔑彈劾我,並用重金賄賂李林甫,希望李林甫能美言幾句。”

“李林甫這老賊會審時度勢,前段時間,他主動拿出黃金,並將豪強奏書上呈聖人。聖人看都沒看,就將奏書撕毀。”李適之向李瑄回道。

這說明李林甫已經猜測到李隆基的心思,所以不再摻和。

這也使李瑄無法再整李林甫。

“不久前,皇甫惟明貪圖軍功,率軍攻打石堡城。由於急功近利,忽略吐蕃的援軍到來,致使隴右軍傷亡萬人,連隴右節度副使褚羽都戰死在石堡城下,聖人震怒!私下還對為父說,若七郎在,不該有此一敗!”

李適之將這件大事告知李瑄。

皇甫惟明在天寶元年大破吐蕃,不僅斬殺吐蕃讚普的兒子琅支都,還斬獲五千餘吐蕃士兵。

去年皇甫惟明千裡奔襲,出其不意占領吐蕃的前沿陣地洪濟城。

接連的封賞蒙蔽皇甫惟明的眼睛,他開始瞄準唐、吐邊塞最重要的據點,石堡城。

石堡城東靠華石山,西臨藥水河,正麵崖壁陡峭,兩側山巒蜿蜒多姿,如蒼鷹展翅,令人望而生畏。

它就如釘子一樣,紮在大唐的邊境前。

以至於唐軍與吐蕃交戰,往往繞開石堡城下的重要通道。

它西北是青海湖,西南是黃河九曲之地,幾乎遏製住大唐的擴張之路。

即便皇甫惟明拿下九曲之地的洪濟城,也因石堡城紮在那裡,不能長守。

皇甫惟明又見李瑄立功後的恩寵,所以準備博取這不世之功。

但太過急功近利,加上吐蕃大論莽布支星夜兼程,使其腹背受敵。

不僅損失慘重,連之前占領的洪濟城都不得不丟棄。

“皇甫惟明和父親關係如何?”

李瑄鄭重地問李適之。

“皇甫惟明是手握重兵的邊帥,為父是宗室和宰相,與他相善要被聖人忌諱。不過皇甫惟明一直和韋尚書友好。”

李適之雖然有時候性格粗疏,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可以把握的。

“韋堅的妹妹是太子妃,他可是外戚。如果不與皇甫惟明克製住關係,韋堅遲早因此敗亡,還會牽連到父親。”

李瑄沉聲說道。

曆史上就是這倆一起在上元節遊玩,又是在夜間,被李林甫找到機會整死。

皇甫惟明曾經汙蔑過王忠嗣,使王忠嗣遭貶,蹉跎數年。

幸虧當時河西節度使杜希望看重,將王忠嗣召看河西,使王忠嗣有舞台發揮。

彆看王忠嗣三十多歲就任節度使,但如果沒有皇甫惟明的誣告,王忠嗣絕對可以更早成為上將。

李瑄又是與王忠嗣一起滅突厥的人,將王忠嗣當做伯樂。

錯綜複雜的關係,讓李瑄很矛盾。

“我會提醒韋堅!”

李適之凝重地點了點頭,問李瑄:“七郎是否想充任隴右節度副使,成為儲帥。”

“隴右是與吐蕃戰鬥的最前沿,最容易立下功勳,我會向聖人自薦。”

李瑄正有此意。

他年齡小,需要再疊軍功,努力成為節度使。

李瑄又與李適之聊了一下江南的事情,便返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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