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指揮,聽從軍令,必然會有肉吃,加官進爵。
諸將聽後心中一凜,都知道李瑄是狠人。
很少有節度使一上任,就將軍使鎮住的,李瑄就是其一。
他們紛紛表示聽從軍令,必不敢違背。
議事五天,李瑄一一接見將領,了解軍中情況,包括諸軍中副將的事跡,才使諸將回到自己的鎮守之地。
這期間,李瑄來到河西長行轉運使的中轉驛站,聽官吏彙報情況。
從西域運回長安的物資,大多是朝廷之物。
但運力並沒有李瑄想象中的那麼大。
一路上損耗又太多,李瑄覺得有些東西得不償失。
李瑄決定先觀察一段時間,等完全了解諸轉運站後,再思考對長行轉運的改革方案。
安思順已經來到河西,他感激李瑄對他的提拔。
他父親是上一任河西都知兵馬使,他接著就任,也算是傳為佳話了。
同時,李瑄也將張興召來,讓他在河西軍中,再挑選五百名身高六尺的壯漢,將陌刀將擴充到一千人。
河西的陌刀包括儲存,一共有五百柄,且河西的工匠數量更多。
能幫助陌刀將的鎧甲、兵器加快完成。
李瑄會上奏將臨洮軍擴充至兩萬人。
其中,陌刀軍擴充至一千人,斥候營擴充至一千人。
弩兵增加一千,擴充至兩千人。
精騎增加一千,擴充至五千人。
輕騎增加兩千,擴充至七千人。
這些兵馬自然不是新增加國家的負擔,而是從赤水軍中調四千。
赤水軍人數太多,調走四千士兵,還有兩萬九千人。
從赤水軍,李瑄會將俘獲馬調走五千匹。
然後再從隴右諸牧監征調五千匹戰馬,充實臨洮軍。
將來臨洮軍會有兩萬士兵,五萬匹戰馬。
這樣可以長途突襲,以閃電致勝。
而且從赤水軍直接選精騎,不需費力去訓練。
集結河隴之力,兵甲更容易補足。
這件事情,李瑄交給李朱師和王難得交接。
“吐蕃竟然向我大唐求和?”
三月初,李瑄從湟水城劉晏的信件中得知吐蕃遣使入唐的消息。
入唐的使者是吐蕃中貢論末結桑東則布。
李瑄知道這個人物,是一個名將,將來會接替沒廬窮桑倭兒芒的位置,同時也是一個反骨仔。
十來年後,在賽馬城政變殺死一代雄主尺帶珠丹,完成弑君的壯舉。
但沒過多久,就被恩蘭達紮路恭平定。
據說吐蕃攜帶大量金銀珠寶,像是去朝貢一樣。
李瑄準備三月下旬動身去長安,他快馬而去,必然能在末結桑東則布之前到達長安。
他已經在布局與吐蕃的戰爭,絕不能讓兩國求和。
因為李瑄知道,吐蕃這是在拖延時間,並非真正的求和。
這一代吐蕃的讚普野心勃勃,也生起一批野心勃勃的大臣。
“聖人對吐蕃的反複無常恨之入骨,同意求和的概率極低。”
李瑄想到李隆基對吐蕃的態度,逐漸將心放下。
不論如何,李隆基有詔,李瑄會在四月之前,到達長安。
這段時間,李瑄一直有聽隴右傳來的軍令。
得知吐蕃依然在建苦拔城,吐蕃內部有向九曲、青海增兵的跡象。
吐蕃不斷有軍械,將士,向石堡城運送。
這代表吐蕃也在積極備戰,或者隨時防守。
李瑄兼河西節度使的消息,吐蕃已經知曉。
掌控十幾萬大軍,他們更覺得恐懼。
吐蕃讚普用金箭傳令,向四如和附屬族部調兵,以防不測。
吐蕃忍辱上貢,希望能停止李瑄的步伐,為他們爭取足夠的時間。
李瑄沒想太多,當天穿便服,隻帶羅興與薛錯,在姑臧城中集市視察。
由於李瑄戴著胡帽,沒有人認出李瑄。
他要看看姑臧城的集市如何,是不是和姑臧令說得一樣。
作為商貿重城,商業也是姑臧城稅收的重要來源。
一圈下來,整體來看經商區域規劃井井有條,姑臧令能力不錯。
雖然沒有明搶的存在,但姑臧令卻說有一些暗處的欺行霸市、敲詐勒索,他無法杜絕。
因為在姑臧城中,姑臧令也隻是個縣令而已。
不說節度使府衙,武威太守府的長史、彆駕,諸曹,都能光明正大地插手姑臧城的一切事情。
“這位商客,你所賣絲綢多少錢一匹!”
李瑄走近一名商販,並向他問道。
“兩貫錢一匹,概不還價!”
商販見李瑄的打扮後,眼睛一亮,立刻道明價格。
“比長安貴不少啊!”
李瑄感覺在長安五六百文就能買一匹絹,這絲綢雖看著精美,長安頂了天一貫。
“郎君您瞧,我的絲綢出自會稽郡,這是大名鼎鼎的絳繡,多精美啊,我們從會稽郡而來,跋山涉水,自然要賣得高一點。”
商販指著絲綢剛李瑄說道。
其實他們的買賣,一般都會被胡商吃下。
胡商在武威購買物品,就不用遠赴長安。
雖然價格高,但胡商回去後,能賣更高的價格。
當然,商販說自己從會稽郡來也是鬼扯,南方的各種絲綢,都可以在長安西市買到。
他們將長安的絲綢運輸到武威,賣給胡商,賺一個大差價,這也是商人使然。
“好是好,就是太貴了!”
李瑄搖了搖頭。
“郎君看樣子去過長安,是有見識的人。彆看我們賣得貴,但賺的也不多。您要是去長安,要跋涉千裡不說,還會有風險。”
商販希望能儘快將這一批絲綢賣完,所以向李瑄說這些。
“我看姑臧市集上,像你一樣賣絲綢、絹的人可不少。”
李瑄又以此向商販說道,看看是不是一口價。
“在這姑臧城中,您不論去哪,都是這個價,再低我們真不賺錢。”
商販指著周圍向李瑄說道,看起來所有販賣絲綢的商販,都有統一價格。
就在李瑄準備告辭的時候,有兩名穿著藍袍的男子來到攤前。
“老葛,此次貨不少啊!有沒有偷偷賣出去?”
其中一名男子在數車上絲綢的數量,另一名向商販質問道。
“哪有,還沒開張呢!不用數了,一共一百零五匹。”
商販賠笑著說,然後指著旁邊的兩個大兜,示意他們將大兜抬走。
“就當你一百零五匹。”
藍袍男子似乎沒有多計較,隻是將兩大兜錢抬到車上。
“這兜裡裝的什麼?”
李瑄見車上還有不少大兜,故上前詢其中一名藍袍男子。
“這是你能問的嗎?”
這名藍袍男子伸手就要推靠近的李瑄。
“啪!”
他即將推到李瑄的時候,羅興一巴掌抽過去,破口大罵:“我家主人是你能動的嗎?”
那名藍袍男子被打翻在車上,周圍的人都被吸引,當街打人罪責可不小。
“你竟敢打人?”
另一名藍袍男子也很震驚,他指著李瑄。
現在姑臧令來了一位殺神,非常時期,連他們都不敢跋扈。這些家夥竟敢打他們?
但李瑄沒有理會他,隻是伸手看車上袋子內裝得是什麼?
“你敢!”
另一名藍袍男子還想來製止。
被羅興一下推走。
而李瑄也將袋子撩開。
裡麵正是一串串銅錢,這一袋怕是有七八貫。
好家夥,如果這一車的兜中都是銅錢,估計有數十上百貫。
這讓李瑄想到姑臧令所說的“收保護費”,屢禁不止。
現在李瑄一看,這哪是收保護費,這是明搶啊!
先前商販給他們的兩兜錢,最少有十貫。
這邊的動靜,讓巡邏市吏帶著縣兵過來。
“乾什麼!乾什麼……”
市吏人還未近,喝聲已經來了。
“您要為我們做主啊!這人平白無故打我們!”
兩名藍袍男子向市吏告狀道,表明一切都是李瑄的錯。
“知不知道在集市鬨事,要杖責二十?鼻子血都出來了,要杖責六十!”
市吏說完,就對縣兵令道:“把他們抓起來,送往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