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朱雀大街的沸騰,杜甫(1 / 2)

大唐天將軍 落葉凋謝 14014 字 3個月前

即便所有的物品都有馬車拉運,也連續行進兩個月時間。

一路上,除了枯燥的趕路,就是路過郡縣的官吏前來拜見。

隻要隊伍停下休息,李瑄心平氣和,與地方官吏攀談,沒有因自己王爵的身份,而輕視七品縣令。

普通官吏中,有操守的人亦有不少。

八月一日,天高雲淡,萬裡晴空碧藍,如新生嬰兒的臉蛋一樣純潔無瑕。

在這美妙的天氣裡,李瑄來到鹹陽驛。

長安已經知道李瑄的隊伍到達鹹陽。

這種彰顯赫赫武功的事情,李隆基怎麼會不炫耀一下呢?

他下詔讓李瑄在鹹陽等候,儀仗隊和羽林軍,已經在趕往鹹陽的路上。

沐浴更衣後,李瑄出驛站。

鹹陽驛站是大驛,不論是中轉貨物,還是良馬數量,在大唐的驛站中都名列前茅。

“拜見天水王!”

見李瑄出來後,驛站的驛長連忙向李瑄一禮。

驛長是驛站的管理者,也稱為“侯吏”。

“今年春天,聖人下詔通一藝者,到長安應考。閣下在官道上,覺得參加常科多?還是是製科者多?”

李瑄向驛長詢問道。

每年秋冬之季,是文人士子彙聚長安,參加科舉的時候。

科舉分兩種類型。

一種是常科,每年定期舉行。

一種是製科,由皇帝根據需要下詔舉行,時間暫定。

今年很特殊,除了常科需要正常舉辦以外,還出現製科。

天寶六載的乾支為丁亥豬年,是以常科為丁亥科,在九月十五日舉行,由禮部侍郎主持。

而製科推遲一個月,於十月十五日,既是由皇帝製定科目,往往由宰相主持。

“回天水王,當然是常科人多,人才都會去常科,文人誰不向往成為進士呢?”

驛長笑著向李瑄說道。

他之前去過長安,每年九月,九曲之內,麻衣如雪。

這些都是為常科而奮鬥。

“也是!蟾宮折桂,金榜題名,是百年來士人的心願。”

李瑄微微點頭。

雖然製科是皇帝下令召來,考中都能獲得一個不錯的官職,但和進士科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常科要層層選拔。

製科也不是誰都能去的,官員和布衣主要覺得自己有自信,均可自薦應考;另外公卿推薦也可應考。

在開元天寶年間,很少有通過製科,而身居高位的人。

但開元年間的宰相,有三分之二都是進士岀身。

高宗宰相薛元超晚年感歎人生有三恨:一為不是進士及第,二為未能娶山東五姓女為妻,三為不能參與編修國史。

薛元超是宰相,也是高宗時的文壇領袖,博學多才,卻以非進士而遺憾。

這使得進士在士人們心中的重量無有比較。

有種種先例,使才子們對進士科趨之若鶩。哪怕與製科同,大部分士子會選擇常科。

李瑄知道,大詩人杜甫會參加這一次科舉,他選擇的是製科。

“通一藝者赴長安”,杜甫的對自己的詩歌有絕對的自信。

李瑄與驛長又聊了一會,然後探查驛站內的尺帶珠丹。

李瑄讓兩名親衛形影不離地守護尺帶珠丹,哪怕是在那車上,以免尺帶珠丹不敢麵對李隆基,自尋短見。

“將軍,山人要離開了,今後再見吧!”

李泌經過沐浴更衣後,向李瑄告彆。

他不喜歡繁瑣的禮儀。

也認為那對他沒意義。

他要回到終南山深處的茅草屋內,繼續修煉,感受生道合一,領悟長生不死。

“皇帝賜我金玉無數,對您來說有如糞土。您不貪圖富貴,但在沒成仙之前,衣食住行還是要有的。”

李瑄取出一袋錢,交給李泌。

這袋子中除了一千多文錢外,還有一些散碎金銀。

不是李瑄不舍得,如果份量太重,李泌不會收下。

李泌可是連肉也不食的人。

李泌沒有推托,他往來於嵩山、華山、終南山,需要盤纏。

“此玉先生也收下,算是留個紀念。”

李瑄又將一塊玉佩遞向李泌。

此玉佩隻是李隆基賞賜的眾多玉器中的一個,上麵雕刻有一株鬆樹,品種頂級。

“將軍心懷天下,憐憫蒼生,您的禮物,山人收下了。去一趟邊疆,開拓視野,受益匪淺。風雪雨霧,山川河澤,其中皆有大道。”

“如果將軍將來離開長安,山人還想跟著將軍見識一下邊塞的大好河山。”

李泌接下玉佩後,向李瑄說道。

如果李瑄拜相,他一個道士,不適合和李瑄在一起,否則會引來非議。

通過兩年時間的觀察,李泌發現李瑄是複雜的人物。

其他李泌也不願多想,但李瑄對百姓的純粹,是他生平僅見,哪怕史書上也沒見過。

李泌相信,不論什麼時候,哪怕李瑄再進幾步,也依然會那樣做。

如此,就值得他去出謀劃策。

“保重!”

李瑄沒有多說,隻是重重吐出這兩個字。

之前李泌已經提醒過,枉尺直尋這四個字,是李瑄要貫徹的。

兩人互禮,李泌灑脫離開。

不久後,在鹹陽驛前方,出現大陣仗。

號角爭鳴,鑼鼓喧天。

除了儀仗外,穿著各色鎧甲的衣服羽林軍分成十餘隊,每一隊都有數百騎。

加起來有五千騎之多。

這些騎兵還拱衛著數百輛各式各樣的車子。

其中有幾十輛車子雕刻花紋,異常精致。

這些車上都有一個座位,像是讓人坐上去一樣。

當羽林軍各就各位後,右龍武大將軍陳玄禮持節出列,向李瑄揚聲道:“聖人有令,河隴騎兵,停駐於鹹陽。酒肉將至,三日無限。令天水王和麾下諸將隨大軍至明德門。明日一早,天水王率諸將經朱雀街,至興慶宮花萼相輝樓下獻俘虜。”

“臣遵旨!”

李瑄拱手領命。

這一次沒去太極宮。因為李隆基曾多次說過,想在花萼相輝樓下見尺帶珠丹。

由於花萼相輝樓在興慶宮最南麵,與宮牆連在一起。

這也使李隆基站在花萼相輝樓上,可以直接看到皇城外的街道。

路過的百姓也會看到樓上的李隆基。

李隆基建築花萼相輝樓,不僅僅是與大臣們在樓內吟詩作賦,觀賞歌舞,大小宴會。

更是與萬民同樂,交流同歡之地。

這次獻俘,除了讓樓上的大臣、外國使節看見,還要讓街道上的長安百姓目睹。

李隆基要讓他們知道,強大的吐蕃讚普,也得向他這個大唐天子臣服。

作為尺帶珠丹出言不遜的代價。

李瑄讓羅興率他的親衛回長安的宋國公府邸,安排住下。

他為李隆基準備的物品,也讓羅興等駕車帶回去。

然後招呼諸將,與陳玄禮一起。

尺帶珠丹和吐穀渾小王、象雄王、通頰王、黨項王等人覺得非常難堪。

這些馬車沒有任何遮擋,他們要被當小醜一樣,當街展覽。

以前尺帶珠丹坐上車上,騎在馬上,接受山呼海嘯般的歡呼,所過之處萬民跪拜,敬若天神。

他知道長安還有吐蕃人。

那些吐蕃人見到讚普,又會是何種心情?

但尺帶珠丹的抗議無效,他已經被羽林軍架著到車子上。

還想苟活一命的尺帶珠丹隻能無奈遵從。

因為他還要向李隆基求饒,保全自己的性命。

再丟人,也沒有向李隆基跪拜時丟人。

尺帶珠丹接受現實了後,其他諸王、政務大臣更不敢反抗。

李瑄運回來的金銀珠寶,本用袋子裝著,現在卻被羽林軍打開袋子,倒在一輛輛車子上。

這車子雖然看起來更大,但裡麵空間小,但更多的是為了方便招攬。

所以竟將金銀珠寶裝了“五百車”。

五百名羽林軍駕著這些車,排成長龍。

兩邊都是羽林軍拱衛,旗幟獵獵,樂器聲一路不絕。

“天水王及冠而王。這幾個月長安因天水王變得不同尋常。自古英雄豪氣,沒有可與天水王比擬者。”

陳玄禮與李瑄騎馬而行的時候,感慨地說道。

自三十多年前隨聖人起兵政變後,一輩子在長安。

他雖時有訓練北衙禁軍,但深知父傳於子的北衙禁軍,良莠不齊。

還有就是羽林軍從未上過戰場,連陳玄禮都不知道羽林軍的真正戰力如何?

能否和邊軍精銳相比?

但陳玄禮知道南衙十二衛,絕對不如邊軍。因為大多數南衙禁軍已經有了副業,要麼是街上和市場內的販夫走卒,要麼在兩市從事體力,要麼在貴族家裡當護衛。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