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結果不是你說了算。”蘇寒祁聲音冷漠,看都沒看他一眼。
察覺到他的蔑視,蘇允承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當真是要與我爭搶?”
“我從來不與人爭,不是不爭,而是不屑。”
蘇寒祁忽而迎上他的視線,目光清寒卻總讓人感覺到一股壓迫感,“而且,她不是你我爭來爭去的籌碼。”
蘇允承的眼神一下就變得有些晦澀莫名,“你的意思莫不是讓她自己選擇?”
“自然。”
他嗤笑了一聲,“你可知若是讓她自己選擇,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
“有沒有機會不是你說了算。”蘇寒祁始終隻有這一句話。
蘇允承看著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仿佛誌在必得,突然就有一種衝動想要告訴他:裴清綺前世已經與他成了婚,並且和他生活了十餘年,肚中也有了他的孩子——
若不是因為狄書萱的出現,他與裴清綺早就功德圓滿,白頭偕老。
“那便各憑本事,看她最終屬意於誰。”蘇允承收回視線,拂袖而去。
分開時,兩人麵上都沒有多餘的神情,但彼此心中都知道,他們兄弟之間那道隔閡永遠無法修補。
從一開始便注定了勢同水火。
……
煙樓,鴿房。
姆媽有些忐忑地看著裴清綺,“這樣真的能行?”
裴清綺搖頭道:“我也不敢打包票,隻是總歸要試上一試,再過一段時間才能知道行不行。”
姆媽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是現如今窮途末路,也隻能相信她。
“若是這次你這能幫我這個忙……”她停頓了一下看著她,“我就欠你一個人情。”
裴清綺對她笑了一下,“我知道,姆媽不用再急著把我給送出去就行。”
姆媽鬆了口氣,“你說你這頂好的條件,嫁給富貴人家去吃香喝辣有什麼不好?非得留在這麼個地方,跟一群姑娘們爭來爭去?”
聽了她這話,裴清綺眸子有些暗沉,低著頭說:“其實在這裡也不錯,總歸還能有一些自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樣,將自己的大好年華全部燃燒,去成全蘇允承的宏圖大業,到最後自己什麼都沒剩下。
她有這般精力應該專注於自己身上,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更有能力,比什麼都好。
旁人顯然是不會理解裴清綺這樣的想法,隻會覺得她異想天開,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這才算本分。
可對於姆媽來說卻能夠明白幾分。
如今這個世道,能夠讓女人去做的事情很少,她也隻有做這個看上去不那麼光彩甚至還有一些損陰德的行當。
可能有什麼辦法?這世道對女人的局限就是有那般多。
人總是要活下去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揭竿起義、撼天動地的能力,更多的隻是順應著這個世道,想讓自己過得再舒服一些。
裴清綺歎了口氣,兩個女人相視一笑的瞬間,竟然從對方的眸子裡麵看出一份惺惺相惜來。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春枝有些著急忙慌的聲音——
“清綺!姆媽!不好了,有人來鬨事!”
姆媽聞言皺起眉,轉身看向她,“怎麼回事?”
春枝氣喘籲籲地跑到兩人麵前,道:“方才外麵來了一群客人,說是要見我們這最漂亮的頭牌!”
姆媽臉色難看,樣子有那麼幾分威嚴,“清綺是不出去接待客人的,你出去回絕。”
春枝苦著一張臉道:“方才我們也是這麼說的,可他們非要讓清綺出去,說是見不著清綺的話就要將這裡給砸了,看他們那模樣應該是什麼達官顯貴,我們也都不敢得罪更不敢擅自做主……”
她話音落下,裴清綺抬起頭和姆媽交換了一個眼神,“出去看看罷。”
……
裴清綺沒有想到這一世再見到狄書萱竟然這般快,她本以為隻要避開蘇允承,她與狄書萱之間便沒有任何關聯。
在煙樓見著她時,心裡麵那股恨意還是翻騰起來。
怎麼可能不恨,怎麼可能不怨?
隻是當力量微弱時,連恨和怨都成了一種奢侈。
這一世的狄書萱依然是那個被狄將軍給嬌寵慣了的千金,從一舉一動上便可以看出囂張跋扈的氣場。
她盛氣淩人地站在樓下,周圍跟著一群跟班將她圍著,仰著下巴,看著剛剛從後院走出來的裴清綺——
在看清楚她的臉的那一瞬間,她就怔了一下,幾乎不用問就可以肯定眼前這位就是她要找的人。
“你就是裴清綺?”
還沒等人開口,狄書萱便已經回了神,走到了裴清綺麵前,眼中帶著一絲不屑地打量著他。
“正是。”裴清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用力握緊拳頭才不至於讓自己情緒失控,“這位客人有何貴乾?”
狄書萱冷笑了一聲,見她絲毫不避諱地與自己對視,更覺得這人不知好歹。
她眼眸一沉,突然就揚起手照著她的臉要打下去,同時冷喝一聲,“來教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