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這段時間好像瘦了很多。
本來就很忙的人突然給自己加了許多工作,連原本的休息時間都開始剝削,吃飯睡覺的時間都被壓縮到人類的極限,掐著會累倒在桌案前休息短暫的時間。
再這樣下去,他身體大概堅持不了多久。
太宰治這四年在港口黑手黨一直都很忙碌,但他是有計劃和目標忙碌,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推進擴張組織勢力的動作也是不急不緩,穩中勝券讓人絲毫摸不清他的底細。
但這段時間,他突然改變了作息。
連人類必須的休息和進食時間都壓縮到極致,即便是異能者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多久。
“他到底在著急什麼?”真純喃喃自語。
事務所裡其他人可能看不出太宰治的急迫,畢竟他在手下麵前還是一副從容鎮定的樣子,但真純作為幾乎與銀一般,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小時是呆在事務所頂層的異能體,她明顯感覺到了他的急躁。
連中原中也這段時間也被頻繁派出去,擴張組織和吞並彆的組織的任務直線上升,忙得回來的次數都不得不減少。
她已經半個月沒有替太宰治送信了。
唯一的休閒放鬆時間與樂趣都被太宰治自己剝奪,他到底想做什麼?
港口黑手黨已經通過鏟除MIMIC得到異能開業許可證,組織的異能者也不必再畏手畏腳,港口黑手黨完全可以暫時放緩擴張的步伐,穩固現在自身的勢力。
一直盲目擴張而不重鞏固,一旦太宰治出事港口黑手黨將會遭到重大打擊。
她無法理解,視線落在太宰治的背影,一直埋頭伏案工作指節上留下厚厚的繭子,瘦弱的身體被厚厚的大衣壓在其下,這一身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衣服似乎也給了他無限的束縛和限製。
“太宰,今天也沒有信嗎?”真純輕聲問道。
背對著她的鳶眼青年頓了頓筆,笑著道:“雖然我很理解真純悶在頂層會感到無聊,但我確實沒有想寫的信要送出去。”
“我出不出去都不重要,”她搖了搖頭,眉心不自覺蹙起:“重要的是,太宰你再這麼折磨自己會死的。”
人的身體是有承受的極限,即便是異能者也不可能堅持多日不吃不睡一直伏案工作。
太宰治笑了笑,混不在意繼續落筆書寫:“折磨自己?你怎麼會這麼想?”
“一天下來休息不到兩三個小時,累極了也隻是趴在桌上休息,吃飯也挑挑揀揀吃得比小狗還少,你還說不是在折磨自己?”她挑了挑眉,不讚同道。
他無奈失笑:“……拿小狗跟我做比喻嗎?”
修長的手指合上鋼筆,太宰治雙手交攏轉過來看向她:“我可是組織的首領,組織的工作繁忙我多上些心不是很正常嗎?”
組織的首領並不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為所欲為的存在,組織的首領與其說是組織的王倒不如說是被捆縛最深的組織奴隸。
隻要是能對計劃、組織有利的事,即便是自己也能犧牲。
這樣的理念是先代首領森鷗外說過的話,他曾經不置可否,現在卻甘願將自己也作為棋盤中的一枚棋子。
“工作也不是這樣不顧身體的工作,”真純語氣壓下來,“太宰的臉色難看到隨時會猝死。”
雖然也有這間沉默死寂的房間影響,但她可不認為自己是在說什麼誇張的話。
太宰治本身的體術在組織裡也隻是中下的水準,更彆說他成為首領後的四年一直忙於擴張組織勢力,完全沒有再鍛煉自己的身體和體術。
四年時間過去,他現在怕是比四年前的他還要孱弱。
“我要去找織田作先生!”如果她說的話沒用,就用太宰治唯一的朋友勸他。
“真純!”太宰治聲音沉下來,強烈的壓迫感襲來,令無數裡世界人恐懼不已的眼神和氣勢絲毫嚇不倒真純。
真純高高挑起眉,挑釁道:“我才不怕你,比體術組織裡隻有中也能與我一戰,用人間失格消除我,我會立刻回到中也身邊,想去織田作先生那邊就更簡單了。”
太宰治沉默不語,緩緩道:“真純應該知道你的行為一定程度上是能代表中也,你這麼做就不怕中也背上違背首領命令,打破港口黑手黨鐵律的懲罰嗎?”
“怕還是有一點怕的,”她坦然直白道:“但是要讓我眼睜睜看著太宰孤零零死去,還是先順著心意這麼乾吧。”
常言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對真純來說現狀也是這樣,太宰治的情況來不及跟中原中也商量,她決定先把人拉去見織田作之助再說。
就像泉鏡花為了追逐光而離開港口黑手黨,又因為她的光就在港口黑手黨而回來……
真純在中原中也的身體裡感受到光,堅定不移化作人型異能體來到他身邊,追逐他瑰麗寶石藍眸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