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狹小的空間,卻有完全不同的心境。
楚筱悠縮在劉曦的身後,不自覺地伸展了雙腿,姿態愜意又優雅,她下意識的把玩著劉曦腰間垂下的玉蟬,覺得摸在手心裡細膩光滑。波斯貓蜷縮在角落裡,把他肥碩的屁股露在外麵一聲也不吭,楚筱悠竟然從這背影裡看出了一絲莫名的憂傷,她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抿了嘴微笑。
馬車停了下來,守門的侍衛擋住了馬車,小六子尖細的聲音傳了進來:“瞎了你的狗眼了!沒看見這是太子的車駕嗎?你也敢攔?!”
侍衛點頭哈腰的陪不是:“劉爺彆生氣,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
才這一會,上頭就下了命令,容氏對皇宮的掌控可見一般,楚筱悠忽的覺得劉曦這瘦弱的肩膀上有萬斤的重擔心裡到憐惜起他,忍不住湊到了劉曦的耳邊輕聲道:“若是在宮裡待得憋悶了,彆忘了出來找我們散散心。”
劉曦垂了眸,感受著來自身後的溫暖和沁香,半響才應聲道:“好。”
他起了身,撩開簾子站在了外麵,外麵的侍衛嘩啦啦跪倒了一片,高呼太子千歲,也就這一會楚筱悠才意識到所謂太子是何等的高高在上,權勢滔天。
“你們儘忠職守,這是做為侍衛最基本的操守,即使是本太子的車駕該查也要查,誰的也不能漏下,也不要小瞧了自己這一份職務,你們守護的是大秦的命脈!”
侍衛們高呼太子千歲。
楚筱悠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想象的到,這明亮的陽光下,劉曦立在車轅上仿佛是站在金鑾殿上,意氣風發,神采飛揚,這樣的年紀就已經懂得了操控人心,可見劉曦也不是她這樣一個即使經曆兩世,也終歸過於柔軟的人所能操心的。
馬車順利的通過了宮門。
劉曦又坐了進來,楚筱悠笑著瞧他,劉曦到有些不好意思:“怎麼呢?”
“太子果然英明。”
劉曦遞給楚筱悠一盒包的乾果:“不過隨口說說,也都說的是心裡話。”
“正因此,才更顯得厲害。”楚筱悠捏著葡萄乾,隨口問:“你在宮裡和大殿下關係不太好吧。”
“我自小就是父皇養大的,父皇也確實偏心我,他就最厭惡這一點,什麼都喜歡和我爭,今天早上,父皇因我的字寫的好,賞了我一塊徽硯,他當時挺不樂意的。”
楚筱悠笑著湊到他跟前,眼睛彎彎的像月亮一般:“什麼時候你也替我寫幾個字,叫我瞧瞧太子殿下的書法,也學習學習。”
劉曦看了一眼楚筱悠纖細嬌嫩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明天我就可以叫人給你送幾個字去,但我的字剛硬一些,女孩子大可不必如此,寫字也不過是圖個高興,你要是想練字,我這裡有前朝魏夫人的字帖,送你幾個練著玩玩就行了。”
楚筱悠嫌他囉嗦,嘟著嘴巴,把他腰上的玉蟬使勁拽了一下,劉曦順手解了下來,遞給楚筱悠:“我瞧你剛才就一直摸,既喜歡就送給你了。”
這種上了年頭的好玉,往往有著不同尋常的寓意,楚筱悠怎麼能夠隨隨便便收了這樣的東西,她拿在手裡,又給劉曦係在了腰上:“不必非是這個,往後送我一個彆的也行。”
劉曦眼裡染了笑,看起來明亮如星辰:“也好。”
從馬車後傳來了清晰響亮的馬蹄聲,聽起來便來勢洶洶,劉曦撩起簾子看了一眼,又淡淡的坐好,楚筱悠有些好奇:“來的什麼人?”
劉曦卻道:“我們約了前麵的醉仙樓,楚大哥和王大哥就在那裡,以後你出門小心一些,多帶幾個人。”他說著歎息著,給楚筱悠整理衣裳,又細細的把她的碎發彆的耳後,半響才道:“今天,嚇著了,回去好好歇歇。”
楚筱悠見他不願意說,又聽著都是對自己的關心,就點了點頭,等著馬車停下,就著劉曦的手下了馬車,看見站在醉仙樓門口的楚靖瑜和王仁遠,興高采烈的奔了過去。
楚靖瑜和王仁遠看見安然無恙的楚筱悠齊齊的鬆了一口氣,抓著楚筱悠上下打量,楚筱悠不想叫人擔心,就故意輕描淡寫的道:“我也沒想到叫人綁架一場原來也就如此。”
王仁遠高興的拍著胸口,誇張的道:“還好沒嚇傻!”
楚靖瑜心疼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好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又和王仁遠一起向劉曦抱拳道謝:“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有人大喊道:“站住!”
楚靖瑜收斂了臉上的神色,叫丫頭帶著楚筱悠走:“從後門回秦侯府去。”
楚筱悠走了兩步,忍不住轉頭向後看,隻看見劉曦素紋青袍的背影和怒不可遏的劉起大步踏過來,看她離開,那眼裡竟然有幾分的絕望,但這一切很快都叫醉仙樓雕花的大門擋住,絲竹聲聲,不絕於耳。
劉起在劉曦的麵前停了下來,憤怒的道:“人呢?!人去那裡了?!”
劉曦淡淡的:“你在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