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喬予安熬了湯,又下了一些麵。
賀霖正在房間裡溫書,杜嬤嬤在一旁心疼的瞧著自家公子,想要上前勸說他休息一下,可最終還是沒能張開嘴。
他的性子擺在哪兒,她曾勸說過無數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她正想的出神之際,房門倏地被人敲響。
賀霖抬眸,放下手上的書,這時候來敲門,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杜嬤嬤疑惑去開門。
一打開門,便見到喬瑜站在門口,手裡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湯麵。
見到人出來後,絕美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我煮了些湯麵,見八殿下屋裡頭燈還亮著,便送過來兩碗!”喬瑜說著便把手上的托盤交給杜嬤嬤。
杜嬤嬤連忙接過道謝“多謝姑娘!”。
這位的身份眾所周知,瞧著太子殿下對她的重視,想必回京後,多半會在東宮有個一席之位。
隻是,如此好的妙人兒,卻隻能淪落做妾,著實是委屈。
賀霖起身作揖“多謝喬姐姐!”。
按照兄長的輩分,他確實應當如此喚她。
“天色也不早了,殿下和嬤嬤也早些歇著吧!”喬瑜莞爾,俯身行禮
杜嬤嬤回禮,目送喬瑜離開後,端著湯麵回了屋。
賀霖瞧著桌案上的麵,嚴峻的小臉兒有些鬆動,她這是特意送過來兩碗。
杜嬤嬤熟練地拿出銀針,對於他們來說,一行人裡,除了兄長,皆不可信。
“嬤嬤也一起吃吧!”待嬤嬤用銀針試過,確認無毒後,賀霖方才動筷。
一口熱湯下肚,胃裡暖暖的。
在外這幾年,也經曆過食不果腹的日子,胃也是落下了小毛病。
這幾日趕路,也沒顧得上那麼多,日日飲冷水。
晚飯之時就感到胃不舒服,便沒用太多。
這碗麵,來的倒是及時。
驛站西頭倒數第二個房間內,喬予安乖乖的坐在木桌邊捧著湯麵。
“姑姑,要不要也給八皇子送去一碗?”喬予安想起了那個小小少年。
他才十三歲,見到那血腥的場麵竟然能做到麵不改色,堅強的叫人看著心裡酸酸的。
“已經送過去了!你就彆操心了!快多吃些!吃完好好睡一覺!”喬瑜摸摸她的頭。頗為欣慰。
深夜,月光撒在屋簷,喬瑜坐在床邊,溫柔的視線落在早已熟睡的喬予安,往日裡活潑機靈的小丫頭如今蔫兒了吧唧的。惹得喬瑜一陣心疼。
招財仿佛感受到小主人的反常,日日都寸步不離,眼下正趴在喬予安的枕邊,時不時的用小腦袋的蹭她。
正出神之際,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喬瑜起身,木門打開那一刻,賀景那張俊臉便映入眼簾。
喬瑜輕輕的將門關上,怕冷風鑽進屋子,驚到床上熟睡的小人。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喬瑜瞧著他麵色略顯疲憊,心中有幾分不忍。
賀景一雙丹鳳眼一瞬不瞬的停留在她的臉上,大掌握住她有些涼的手。
“回京這一路上,定是不會太平!”賀景一雙溫柔的眼中帶著一絲不安“跟我走,你可悔?”。
這才是回京的路上,就有如此多的是是非非,等回京後,更是危機四伏四麵楚歌,哪怕是在東宮裡,也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多少明槍暗箭在天上飛。
喬瑜抬眸對上他那雙深情的眼,回握著他的大掌,聲音無比的堅定
“不悔!”。
賀景一顆心砰砰的亂跳,俊臉上浮現一絲紅暈,破天荒的顯露了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少年羞澀。
一把將眼前心愛的女子擁進懷裡,仿佛要將她融化在自己的懷中。
月上柳梢頭,佳人在懷,賀景那慌了一日的心終於是安定了下來。
“待回京,你便以柳將軍義女的身份嫁給我可好?”這件事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以她現在的平民身份,身後沒有母家撐腰,入東宮隻能是妾,他必須要給她名分和靠山,無疑,柳家就是最好的,最合適的“母家”。
柳將軍家中雖有一女,但如今方才十四歲,柳家對這個女嬌娥格外的上心,當然也舍不得送愛女入宮。
如此一來,收喬瑜為義女,以柳家女的名義嫁入東宮,既可以保住柳家愛女,他也能給心愛之人一個側妃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喬瑜背靠柳家,在東宮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喬瑜思索一番後,點點頭。
清晨,一縷陽光灑在大地之上,客棧四周都有侍衛輪班站崗巡邏,以防有人偷襲。
外出采買的人滿載而歸,呼吸說話之間,白色的哈氣在空氣中散開。
熟睡中的喬予安是被嚇醒的,她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她雙手雙腳軟弱無力,前些日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殺手捂死了,猛地驚醒,就看到白色的毛發。
喬予安一個激靈坐起身,額間還殘留著細密的汗珠,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平靜,低頭看到被她弄醒的貓兒,原來是一整個趴在她腦袋上的招財。
“招財,你差點兒弄死我!”喬予安咬牙切齒的指著招財。
招財則是軟乎乎的用小腦袋蹭她的手,喬予安一瞬間便消了氣!
“下次不準趴在人的頭上睡了,知道嗎?”。
喬予安抱著招財下床,摸到身旁床榻已經冰冰涼,不用想就知道,姑姑一定在夥房。
洗漱過後換了身淺藍色棉布衣裳便去找姑姑。
驛站的夥房在最東兒,喬予安路過賀霖的房間時,碰巧他也打開門。
“八皇子醒了?昨夜睡的可好?”喬予安露出她的招牌笑容。
賀霖單手背於身後,高冷的點點頭,不再理會她在她身側走過。
內心腹誹,都怕成什麼樣子了,還裝出一副無事的狀態,隻不過,演技太差了。
喬予安揚起的笑臉僵住,注視著他離開,低聲吐槽“好沒禮貌!”。
小鼻子一皺一皺的聞,極淡的味道劃過“用的什麼香薰啊!還怪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