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隊伍中的李笠,也看到了一旁營地裡站著的湘東王世子,於是趕緊向前問候:“多年未見,第下如今安好?”
自當年一彆,已是六年過去,不過蕭方等時常聽王琳提起李笠,所以大概知道李笠的情況,現在見著李笠又黑又高,覺得驚奇:
“李郎,真是多年不見,當刮目相看啊。”
“說來話長。”李笠含糊著說,他知道蕭方等帶著荊州兵馬來勤王,表現頗為積極,於是和這位同齡人聊起來。
“第下,鄱陽王世子今日率軍攻打東府城,有十足把握拿下,第下若方便,不如一旁觀戰?”
蕭方等聞言來了精神:“果真如此?那寡人帶兵助戰!”
左右佐官聽了隻覺頭疼,匆匆趕來的荊州軍大都督王僧辯,剛好聽到世子說的這句話,趕緊勸諫:
“第下,不可...”
卻聽李笠說:“多謝第下好意,不過鄱陽王世子已經安排妥當,第下若感興趣,在一旁觀戰即可。”
“觀戰?”王僧辯問,見世子居然和這高個聊起天,隻覺莫名其妙:“你們攻打東府城,讓世子觀戰作甚?”
李笠回答:“看友軍破城唄。”
“破城?”王僧辯聞言,仔細打量起李笠,見其皮膚黝黑,又高又壯,還身著鎧甲,便問:“不知足下?”
“東冶監作,鄱陽李笠,如今在鄱陽王世子帳前聽令。”
王僧辯聽得“鄱陽李笠”四個字,不由得眉毛一挑:這小子當年牽扯的案子,可是讓湘東王暴跳如雷。
據說,當年徐參軍還想讓這小子給世子當陪伴?難怪世子認得他。
“東冶監作,打鐵的?你懂什麼打仗?”聲音傳來,卻是跟在王僧辯身後一名年輕將領所說,一臉鄙夷的看著李笠。
這幫人當中,李笠隻認得蕭方等,不過看得出這幫人是荊州軍的將領及佐官們,他懶得和那年輕將領多說,回答: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李某雖是區區東冶監作,但也要出一份力,保家衛國。”
李笠說完,向蕭方等行禮告辭,蕭方等喃喃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八個字,眼睛一亮,趕緊跟上去。
“李郎,這兩句話振奮人心,是詩?”
李笠驚覺自己說順口,又把後世的文字拿出來用了,趕緊掩飾:“回第下,這隻是兩句話,是卑職在彆處看來的文字。”
“你又在彆處看來的?怎麼這麼巧?”
“第下為何要說‘又’?”
“當年你那‘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可是佳句啊,不是你自己說,在彆處看來的?那位王勃王先生找到了麼?”
“呃,卑職一直未能再見到那位王先生...”
“李郎,這聲音尖銳的樂器是何物?”
“第下,此物名為嗩呐,卑職以其為軍號樂器,好讓部下能夠分辨號令。”
蕭方等有些驚訝:“你有部下了?”
“逆賊攻破建康外廓,卑職便召集了一些逃散的東冶工匠和充軍囚徒,為國效力,畢竟之前就相熟,一會,他們要跟著卑職攻打東府城。”
蕭方等有些焦急:“這怎麼行?臨時募集來的百姓,守城還勉強,如何能攻城?官軍兵馬眾多,可不能讓百姓去送命啊!”
李笠聞言一愣,不由得瞥了這同齡人一眼:“第下所言甚是,不過卑職有把握,能以較小傷亡,攻破東府城。”
“你有何把握?若可以的話,說與寡人聽聽?”
“一會第下觀戰,便知道了。”
李笠快步向前走,蕭方等緊隨其後,一邊走,一邊聊,王僧辯見世子執意要觀戰,趕緊讓侍衛們跟上去:
“爾等好好護著世子,若有意外,提頭來見!”
再看看李笠的背影,想起世子和對方交談的隻言片語,心中驚奇: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也不知是哪位胸懷天下之人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