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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段玉英呆坐榻邊,兩眼無神,一旁,薛月嫦陪著聊天。
薛月嫦家住鄴城,段玉英也住在鄴城(皇宮),所以兩人語言相通,更彆說薛月嫦還特地學了鮮卑語,於是兩人能以‘鄉音’交流。
段玉英這兩日哭得梨花帶雨,所以眼睛有些腫,此時,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薛月嫦頗為尷尬,氣氛漸漸冷下來。
段玉英坐著發呆,薛月嫦則漸漸走神,她見這位美人氣質與眾,隻覺後背發涼。
雖然她和妹妹也長得很漂亮,但稍遜對方一籌,尤其側臉,對方鼻子高挺,側麵看去愈發漂亮、迷人。
這位的容貌如此出眾,不要說男人,她作為女人見了,都覺得漂亮,以至於嫉妒。
論氣質,對方的氣質雍容華貴,而自己和妹妹,相比之下風塵氣多了許多。
據了解,對方也擅長彈唱,有才藝,不比自己和妹妹差。
薛月嫦想著想著,悲從心中來:好不容易熬到打完仗,想來李笠的注意力,會放到她和妹妹身上,結果...
結果來了個段昭儀,這是不給人活路啊!
前日,有人送了個女人給李笠,李笠便讓薛月嫦來陪著說說話,安撫一下對方。
薛月嫦發現此女雖然能說漢語,但鮮卑語更熟練,便用鮮卑語和對方交流,說著說著,就把對方來曆弄清楚了。
這位是齊帝的妃子——昭儀,又是其表妹,出身外戚段氏,是段韶的妹妹。
某晚有飛天妖怪飛入大營,把她抓走了,兜兜轉轉,來到這裡。
對方不僅年輕漂亮、氣質出眾,還有貴婦的身份,薛月嫦知道這種身份,足以勾動天雷地火,讓男人欲罷不能。
如此一來,她和妹妹,更加沒指望了。
段玉英這幾日鬱鬱寡歡,薛月嫦好說歹說,才勸得對方情緒穩定,但內心巴不得這位為保名節,來個自儘。
但這種念頭她可不敢表現出來,因為陪在段玉英身邊的不止她一個,還有其他能聽懂鮮卑語的婢女。
所以,哪怕是說話,薛月嫦都不敢亂說,生怕說錯一句話,段玉英尋死覓活,被李笠誤會她故意誘使段玉英自儘、自殘。
這幾日,李笠忙著公務,沒心思想女人,而薛月嫦慢慢冷靜下來,發現自己還有機會。
沒錯,段韶率軍救彭城,被李笠打得兵敗身亡,所以,李笠是段玉英的殺兄仇人。
“咳咳。”
外麵傳來咳嗽聲,隨後有一名男子在低聲說話,段玉英聽到後,身子一抖,麵色變得慘白,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這個聲音她記得,她剛來此處時,這裡的主人見了他,其人說話的聲音,就是如此。
這人的身份,她聽薛月嫦說了,是梁國大將李笠。
導致她兄長段韶身亡的李笠。
不一會,一名婢女入內,薛月嫦見其對自己使了眼色,便向段玉英說“我去去就來”,然後轉了出去。
院子裡,一身戎服的李笠,正抬頭看天,天上白雲朵朵,陽光明媚。
他剛忙完公務,回到府邸,想起有客人,便過來看看。
薛月嫦出來,來到李笠麵前:“郎主...”
“如何,這小娘子什麼來曆,問清楚了?”
薛月嫦回答:“回郎主,問清楚了...”
“什麼來曆?”
“她是、是...”薛月嫦隻覺嘴角苦澀,裡麵那位,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身份又高貴,不是她姊妹能比的。
往後她姊妹二人更沒機會了。
“乾脆些,什麼來曆。”
“她是,是齊主的昭儀,姓段...”
“什麼?”李笠愣了一下,“齊主的妃子?姓段?那..那個段韶,和她是親戚?”
薛月嫦見李笠的表情,心中狂喜,趕緊回答:“是的,兩人是兄妹。”
“兄妹...”李笠聽完,心都涼了。
“水老鴨”飛行隊,驚擾齊營時,抓回來幾個俘虜,當中有一名絕色女子,衣著不凡,氣質出眾。
便是房間裡的美人。
可以說,他花重金養起的“水老鴨”,這次給他叼回來一尾罕見的稀有錦鯉。
年輕、漂亮的絕色美人,正常的男人沒道理不動心,李笠又不是什麼聖人,對於‘戰利品’,沒道理不收。
問題在於,這位是段韶的妹妹,雖然年紀差得很大,且可能是同父異母兄妹。
但始終是兄妹。
那麼,段韶是被他李笠打得兵敗身亡,所以,他就是這位美人的殺兄仇人。
若收這位在身邊,保不齊哪天晚上,就被複仇的段娘子一刀割喉。
甚至是在‘緊要關頭’,被對方一刀入魂。
想到這裡,李笠隻覺得喉嚨發涼、頭皮發麻,又問:“她這兩日,哭什麼呢?”
薛月嫦決定來個先下手為強,否則自己和妹妹就沒機會了,於是含糊其辭:“回郎主,段娘子想著齊主,尋死覓活的...”
然而段玉英哭泣的原因,更多的是害怕而已。
“是麼...”李笠長歎一聲,忽然覺得有些不忍,“也罷,你們好好勸勸她,莫要傷心太過。”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了,到了這裡,也算是一場緣分,府裡人多,多她一個,無所謂,安心住下,不會有人打擾。”
“她若識字,那就做個女師,教婢女們識字,教規矩。”
“她若會彈唱,那就教歌舞伎彈琵琶,吹笛子,對了,可以和你們一起,研究新樂器,總不至於無所事事。”
“當然,她若有意,要出家,也是可以的。”
薛月嫦聽完,有些回不過神,李笠看著這位美人,抬起手,探到右邊麵頰,將鬢發往耳後攏了攏:
“這幾個月,你和月娥都辛苦了,我知道的。”
“啊,這、這是奴婢該做的。”薛月嫦訥訥,心如鹿撞,隻覺熬了許久,終於熬出頭了。
“我這幾日公務繁忙,你多照看著段娘子。”
“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