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之中,就有鄱陽王。
隨著煤產量的大幅增加,牌照數量也會增加,之前,第二輪發放的牌照,被更多的豪強以及權貴給瓜分。
但還是不夠,因為煤產量繼續增加,而急著發財的宗室、權貴、豪強源源不斷。
所以,每一輪的牌照發放,競爭都很激烈,馬欽權衡利弊,決定不去搶煤、鐵鍋的經營牌照,而是要拿到鐵釘的經營牌照。
自從李笠獻了拔絲工藝以製作鋼琴琴弦,這種拔絲工藝很快就有了彆的用途,其中之一,就是製作鐵釘。
鐵釘不起眼,卻很實用,用水力拔絲機製作鐵釘,價格便宜量又足,所以能做到“薄利多銷”。
東冶有鐵釘作場,製品供不應求,而徐州寒山堰的作場,是兩淮唯一能大批量生產鐵釘的作場。
所以,這裡出產的鐵釘,同樣不愁賣,加上產量極大,可以容下更多的商賈靠賣鐵釘獲利。
裴機明白了,卻想起一件事:“既然能拔鐵絲,豈不是連繡花針都能做了?怎麼沒見寒山堰的官辦作場做鐵針?”
“郎君有所不知,這鐵針的製作有些特彆,如今,其工藝是李使君的作場才掌握,也隻有李使君的作場能夠批量製作物美價廉的鐵針。”
“不過,彆人可以從李使君的作場進貨,這不需要牌照,加上這買賣看上去不起眼,所以不是很受關注。”
“對了,李使君的作場,還製作魚鉤,畢竟這和鐵針類似,無非一個是直的,一個是彎的。”
“郎君可彆小看了鐵針、魚鉤,許多小商賈就靠著批發、販賣鐵針魚鉤,賺了不少錢。”
“商賈雲集,飲食需求增加,養雞鴨、養魚的也能賺錢,因為用工需求大增,所以尋常百姓靠著幫傭,也能養家糊口。”
“所以,如今的寒山,權貴、豪商、豪強大戶們吃肉,尋常商賈也能吃肉末,百姓能喝上肉湯,皆大歡喜。”
“提到李使君,人人都誇個‘好’,畢竟徐州地界的規矩,都是李使君定的,大夥安安穩穩發財,誰敢搞亂,誰就要倒黴。”
“無論是少府,還是權貴,亦或是各地豪強,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誰會去為難李使君?”
這話說得有道理,裴機知道自家雖然在淮南已曆數代,算是淮南豪族,但平日裡經營的產業,隻能說是自給自足。
畢竟靠著土地的產出,想要快速積累財富是很困難的,除非經商。
但經商不易,要賺大錢,得找到商機和商路,並且要有權貴做靠山。
所說“權貴”,指的是京城裡的權貴,畢竟買賣做大了,沒有京城裡的權貴護著,很容易被人當肥羊宰了。
現在,在徐州,就有很不錯的商機,哪怕實在是搶不到什麼‘牌照’,做些轉賣的營生,一樣可以賺錢。
放債所得頗豐,但在徐州地界,沒有‘牌照’不能放債。
不過,可以把錢借給那些有‘牌照’的大商號,對方吸納資金拿來放債盈利,‘散戶’可以在大商號那裡吃利息。
這利息雖然比不上直接放債來得高,但勝在穩和省心,隻要把錢借給那些商譽好的商號,就可以穩穩的‘錢生錢’。
把錢借給大商號“錢生錢”,可不比自己雇人做買賣來得省心?
畢竟做買賣還可能會虧,借錢給大商號吃利息,那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因為這些大商號後麵,都有權貴做靠山,又要接受公廨監督,所以相對而言,穩得多了。
譬如,如今在徐州經營的一個大商號,是幾個鄱陽背景的商號之一,其東主,是李笠的妻家,有如此靠山在,哪裡會不講信譽?
裴機自己家裡,就把一部分錢糧借給某商號,定期有利息收入。
他兄長裴畿,也同樣如此,隻是裴氏族人眾多,為家族考慮,還是得有人來徐州經營產業,儘可能拿到某個‘牌照’,多賺些錢。
馬欽就負責這件事,裴機說著說著,提到了兄長裴畿,隨後想起,五六年前,裴畿碰到的李笠,當時不過是個材官將軍。
當時,官軍收複壽陽、鐘離,李笠的材官營隨軍出征,負責搭建攻城器械。
以擅長攻城聞名的李笠,果然名副其實,協助官軍在短時間內收複二城。
隻是誰也沒想到,短短五六年間,李笠就由一個材官將軍,變成坐鎮一方的徐州刺史。
徐州刺史的班秩,和江州刺史相同,地位非同一般,雖然目前隻有幾座孤城,但看著寒山如今的情形,未來必然大有不同。
年紀輕輕的李笠,現在已經是獨當一麵的方伯,和當年不一樣了。
相比之下,裴機覺得自己和兄長裴畿的仕途進展,真的是很慢。
但李笠是靠著無可置疑的軍功,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彆人除了羨慕嫉妒,又能說什麼?
淮南地區,那些當年的開國勳臣家族,譬如裴氏、夏侯氏子弟,麵對如此耀眼的年輕武將,當然心裡百味雜陳。
但是,除了羨慕、嫉妒之外,他們其實還有期盼。
李笠在淮北徐州獨當一麵,必然需要兩淮子弟做幫手,所以,他們是很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