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兩人躬身行禮,說:“在下鄱陽李昕鄱陽梁淼,見過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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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做演武場的空地上,蕭嗣和諸將冒著風雪,觀看一人展示武藝。
全身披掛的李昕,騎著一匹紫騮馬,手提二丈雙刃槊,在場內馳騁,不斷以槊刺擊沿途左右兩側木樁上放著的竹筒。
確切地說,是刺擊竹筒上放著的雞蛋。
李昕手中雙刃槊,宛若雙頭蛇,回轉騰挪、左右撕咬,將一枚枚雞蛋擊碎,卻不碰竹筒分豪。
馬速不減,回轉繞了一圈下來,三十根木樁上的雞蛋悉數消失,竹筒卻都好端端立在木樁上。
使槊快且準,如此高超的使槊技法,讓在場將士看了無不驚歎。
李昕轉到眾人麵前,拉住坐騎,橫槊馬背,騎在馬上向蕭嗣抱拳行禮,蕭嗣點點頭。
馬蹄聲起,又有一騎入場,從李昕旁邊經過。
卻是全身披掛、騎著匹黑馬的梁淼,雙帶鞬箙(鞬為受弓容器,箙為納箭容器),左右馳射,如行雲流水。
李昕見夥伴表現出色,心中高興,而想著自己終於能夠上陣殺敵,更是鬥誌昂揚。
前不久,叔叔忽然派人趕到鄱陽,給他以及娘、祖母各帶來一封信。
叔叔在信中說,鄱陽世子率軍南征嶺表,大軍會路過南昌。
若李昕想要為國效命,上陣殺敵,叔叔就會提前和鄱陽世子打招呼,待大軍經過南昌,李昕便可帶著義勇到軍前效命。
梁淼也收到了兄長梁森的來信,問他願不願意從軍。
兩人當然願意從軍,畢竟苦練多年騎射、武藝,為的就是殺敵立功。
但李昕還得聽娘和祖母的意見。
吳氏舍不得長孫去打仗,林氏也有些舍不得兒子上戰場,不過李笠在信中說得明白:李昕已經成家,有了兒子,就差立業了。
李昕年過二十,不能總待在鄱陽哪裡也不去,莫非就掛著個爵位和虛職,靠在叔叔這個大樹下,混吃混喝過完一生?
李昕若想從軍,上陣殺敵立功,李笠這個做叔叔的必然會大力支持,調精銳部曲隨行。
無論是行軍紮營、臨戰謀劃還是破陣殺敵,這些部曲都能輔佐李昕,並護其周全。
而李昕自己也有不少夥伴,同樣盼著跟隨李昕上陣,建功立業。
當然,戰場上流矢橫飛,隨時可能出意外,這風險是無法避免的,李笠特意提醒。
林氏雖然舍不得兒子上戰場,但卻知道兒子早就盼著如叔叔一般,在戰場上殺敵立功。
兒子數年如一日,苦練騎術、射術以及各種武藝,不就是為了有一番作為?她無法拒絕。
於是,李昕和梁淼做好了準備,等南征官軍船隊進入彭蠡湖,便候在贛口附近,求見鄱陽世子。
因為有叔叔打招呼,事情進展當然順利,但軍中有軍中的規矩,他們要帶著義勇擔當前軍(前鋒),光靠主帥一句話,將士們必然口服心不服。
所以,他們得展示自己的武藝,當眾證明自己不是草包。
李昕正思索間,梁淼已繞場一圈,將三十根木樁上放著的竹筒一一射落。
連射三十箭,箭箭上靶,不僅有左右開弓側射,亦有左右後射,可見騎射之嫻熟,以及膂力之強勁。
雖然用的是騎弓,弓力要比步弓小,才能短時間內連射這麼多箭,且騎射的射距也不遠。
但連射三十箭而準頭不失、射速極快,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梁淼收好弓,轉到眾人麵前,拉住坐騎,向蕭嗣抱拳行禮,蕭嗣點點頭。
這兩人的武藝之高超,超乎蕭嗣的想象,如此一來,任命為前軍都督,足以服眾。
他看向左右,問:“如何,前軍都督人選,諸位還有何異議?”
無人反對,也不會有人反對。
因為在場諸將,已經弄清楚這兩個人的身份了。
李昕,為徐州牧李笠的侄兒,李笠坐鎮淮北徐州,其威名,文武官員無人不曉。
梁淼,為李笠心腹大將、兗州刺史梁森的弟弟,梁森也是屢立戰功。
李昕、梁淼帶著的“義勇”,其中必然少不了跟隨李笠、梁森作戰多年的精銳部曲。
除此之外的其他義勇,恐怕也不是剛放下鋤頭、漁網的農夫、漁夫。
所以這些義勇的作戰能力,恐怕已經達到“精兵”的水準。
李昕、梁淼此番率領“義勇”投軍,不可能貿然行事,事前一定打過招呼,那麼向鄱陽世子打招呼的,自然是李昕的叔叔。
而鄱陽王父子,似乎一直在拉攏李笠,如今做個順水人情,再合適不過。
這種時候,誰會不識相地反對?
更彆說李昕、梁淼膂力驚人,武藝出眾,說不服的,難不成要和對方過兩手?
能把雙刃槊使得呼呼轉、連續騎射三十箭均上靶的猛人,誰有把握打得過?
蕭嗣看向已經下馬的李昕、梁淼,下令:“既如此,寡人便任命你二人為前軍左右都督,為大軍前導,直取衡州曲江!”
梁淼和李昕聞言大喜,行禮:“末將得令!”
兩人心中激動不已,人家是“十五從軍征”,他們熬到二十多歲,眼見著都“老了”,才有機會上陣打仗。
磨刀磨了許多年,終於可以出鞘了!
侯瑱看著這兩人,又看看喜上眉梢的鄱陽世子,心中一動:莫非,李笠決定大張旗鼓的站在鄱陽王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