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為燕子形狀,不停飛翔著,仿佛正真的燕子一般。
然而,一旦風箏線斷了,風箏就會墜落地麵,現出原形。
李笠覺得,既然已經反複確認爛攤子無可救藥,那還有必要觀望麼?
還在猶豫什麼?
生死關頭,不能猶豫,因為,猶豫就會敗北!
。。。。。。
三月初三,上巳節,蔣山畔,成了郊遊的熱鬨場所。
按習俗,上巳節人們要郊遊,在水邊沐浴,祭祀宴飲、曲水流觴。
曲水流觴,需要有流水,所以位於建康郊外的蔣山,有流水的地方都聚集了許多人。
蔣山一隅,一處溪流旁,大片空地上拉起步障,外圍有僮仆、侍衛環繞。
走近的人們一問,得知是湘東王攜家人在此郊遊,趕緊繞開。
步障內,已經布置好筵席,湘東王蕭繹端坐上首,和世子蕭方諸以及幾個兒子交談著。
王氏姊妹,以及其她幾個妾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和蕭繹其樂融融,隻覺幸福非常。
不知何故,四周忽然安靜下來,布障門口,出現了幾個身影。
卻是湘東王妃徐昭佩,帶著守寡大兒婦,以及孫兒蕭莊來了。
徐昭佩衣著得體,穿金戴銀,看上去沒什麼特彆之處,但她的出現,讓現場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王氏姊妹等幾個妾收起笑容,端正坐姿,來了個“不苟言笑”,省得王妃一會找茬。
蕭方諸和弟弟們見嫡母板著臉過來,隻覺後背發涼,極其不自在,下意識的微微低頭,心中提防,以免待會被嫡母找茬。
徐昭佩入座,坐在蕭繹右邊,蕭莊恭敬的向祖父行禮問安,正要跟著母親走到旁邊入座,卻被徐昭佩拉著坐在身邊。
這下,許多人都覺得尷尬。
蕭方諸和弟弟們,向嫡母請安,而蕭莊坐在祖母身邊,等同於叔叔們,在向他請安。
蕭繹的獨眼微顫,但隨後深吸一口氣,沒說什麼。
麵對庶子們的問候,徐昭佩隻是微微點頭,不多說什麼。
蕭莊見叔叔們在麵前行禮,想站起來,被祖母拽著,動彈不了。
現場氣氛愈發尷尬,本來應該歡聲笑語的闔家團圓,卻因為徐昭佩一人,變得冷清。
還好,眾人就座後,樂伎、歌舞伎開始奏樂、表演,好歹把尷尬的氣氛衝散。
蕭繹目不斜視,看著歌舞表演,麵無表情,卻覺得腦袋有些疼。
對於他來說,徐昭佩就是一粒老鼠屎,硬是能把一大罐美味的羹,變得讓人倒胃口。
他不想見這個賤人,哪怕隻是一眼。
所以,一年到頭,他和徐昭佩見麵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平日裡,蕭繹不會問徐昭佩的情況,而徐昭佩也不來招惹他,甚至也不再為他睡了那個女人而惱怒。
每天,就是陪著孫兒蕭莊,看蕭莊讀書寫字,陪著蕭莊遊玩,而不是成日裡找茬,和蕭繹吵架。
但即便如此,蕭繹的妾們見了王妃都像老鼠見了貓,尤其王氏姊妹,每次見到王妃,都覺得王妃的眼睛裡散發著寒光。
這不奇怪,蕭方等遇害後,徐昭佩失蹤,大王氏的兒子蕭方諸作為次子,就成了湘東王世子。
但蕭方等是有兒子的。
除非蕭繹休妻、續弦,所以蕭方等的兒子蕭莊,就是湘東王唯一的嫡孫,按說王位將來該由蕭莊繼承。
但蕭方諸成了世子,將來必然繼任王位,之後,王位當然是傳給自己的兒子,而不是侄子蕭莊。
所以本來就討厭王氏姊妹的徐昭佩,現在看王氏姊妹的眼神,仿佛看殺子仇人。
蕭繹和家人一邊看著表演,一邊聊天,時不時吃些零食、喝茶,現場氣氛漸漸活躍起來。
徐昭佩的注意力放在孫兒身上,似乎沒打算挑事。
不一會,蕭繹的茶杯空了,旁邊侍奉的仆人正要斟茶,徐昭佩卻招手讓其將茶壺拿來。
拿在手中,端詳了一下,冷笑:“怎麼用這種成色的瓷器?”
仆人有些尷尬,蕭繹轉過頭,冷眼看著對方。
徐昭佩揭開壺蓋看了看,一臉鄙夷:“茶葉煎成這般,怪不得這麼難喝。”
蕭繹差點脫口而出:難喝?那你又喝!!
左右,無論是諸妾,還是諸子,不安的看著徐昭佩,心中發毛:不是吧,又要挑事了?
卻見徐昭佩蓋好蓋子,將茶壺交給給蕭莊:“來,給祖父斟茶。”
蕭莊點點頭,接過茶壺,來給祖父斟茶。
蕭繹看著一臉恭敬的孫兒,有些遲疑。
他倒不是對蕭莊有什麼不滿,相反,自從蕭方等遇害後,蕭繹漸漸想起這個不受待見嫡子的好來,所以對蕭莊還是頗為關心的。
畢竟,他其實恨的是徐昭佩,兒子蕭方等是無辜的。
然而,茶壺被徐昭佩有些突兀的打開過...
徐昭佩見蕭繹在遲疑,笑起來:“怎麼,怕茶水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