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頂住楚軍前幾日的猛攻,或許還能對峙下去,等到援軍抵達。
楚軍兵馬以及船隻開始在江陵集結時,消息就已經傳到白帝城;楚軍船隊進入三峽時,白帝城已經做好迎戰準備。
現在,成都那邊召集的兵馬,也該登船東進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抵達信州。
夜幕降臨,陸騰看著遠處已經失守的江關,隻見水、陸之間一片燈火璀璨。
那是大量楚軍船隻點起燈火,火光為江水倒映,愈發耀眼。
連同岸上營地的無數燈火一道,彙聚成河,仿佛天上星漢落入人間。
。。。。。。
三日後,下午,陸騰再次登上白帝城頭,用千裡鏡觀察東麵江關。
那裡,已成楚軍營寨,陸寨和水寨連在一起,規模龐大。
水寨附近江麵,靠泊著大量船隻,桅杆如林,密密麻麻。
陸騰看著看著,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在上遊再放火船,一把火將楚軍水陸大營燒得精光。
然而他做不到,楚軍水寨戒備森嚴,而己方水寨已經被破壞殆儘,根本就沒有多少像樣的船可以發動火攻。
不過,楚軍攻下江關之後,連續三日沒有發動像樣進攻,就隻是安營紮寨,白帝城守軍得了寶貴的三日時間休息、備戰。
陸騰對楚軍的“遲緩”有些不能理解,逆水行船確實很累,對方好不容易穿過三峽,當然需要時間休息,才好發動新一輪的進攻。
但那也得先拿下白帝城再休息。
白帝城這個入蜀門戶都沒拿下來就先休息了,莫非楚軍逆水行舟過來,真的累得不行?
陸騰覺得楚軍意圖可疑,用千裡鏡繼續觀察楚軍營地,發現邊上的幾個炭窯果然還在冒煙,看樣子依舊是在燒炭。
他派出去的斥候,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偵查發現楚軍伐木、立窯、燒炭,這讓陸騰覺得有些不解。
當然,如今天寒地凍,楚軍燒炭做燃料,也不是不行。
但是,這有必要麼?
燒柴也能取暖,特地製炭來燒,不是費事麼?
陸騰不認為楚軍主帥蠢,或許,木炭對於楚軍的意義,並不是作為燃料而已。
又觀察了一會,看不出什麼異常,楚軍似乎不急著進攻,他也樂得拖延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號角聲,陸騰循聲望去,發現號角聲來自城西。
隨後,他看到城西、長江上遊方向,江麵出現帆影。
帆影越來越多,那是大量船隻順流而下,即將抵達白帝城。
昨日傍晚,陸騰就收到消息:援軍將於今日抵達。
所以他並不驚訝,看著浩浩蕩蕩的己方船隊接近城池,聽著城頭將士們的歡呼聲,眉頭微擰。
敵軍主帥,職務“行軍總督”者,姓梁名森,是楚國國主的元從故舊。
也是楚主的左臂右膀,打了許多年的仗,不可能犯下“貽誤戰機”的錯誤。
那麼...
他再次看向東麵的楚軍營地,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對方就是故意等在這裡,等益州那邊的援軍抵達白帝城,然後,連同白帝城守軍一道收拾了。
楚軍若如願以償,那麼接下來,益州兵力大衰,無法抵擋楚軍的進攻。
是這樣麼?
陸騰不這麼認為,因為增援的兵馬,既有舟師,又有大量步兵,與白帝城守軍彙合後,無論水攻、陸戰,可是很能打的。
他對接下來的決戰,頗有信心:你們未必能贏,我們未必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