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亞釣法所用擬餌多為假魚、假蟲,又有蛙狀擬餌名為“雷蛙”,專門釣烏鱧(黑魚)。
但冬天烏鱧不活躍,甚至處於冬眠狀態,所以冬天釣烏鱧,公認難度不小,即便用路亞釣法也不例外。
卻難不倒李笠,因為他專門學過如何用路亞釣法釣烏鱧,還有豐富的冬天實戰經驗。
此刻,他操縱的“青蛙”往船這邊‘遊’過來,時快時慢,弄出漣漪,攪動水麵。
其他兩個少年愣愣看著這“青蛙”在水麵遊走,慢慢向船靠近。
若不是事前就知道這玩意是假的,他們還真以為大冷天有青蛙不冬眠,跑出來溜達。
而“青蛙”一路溜達回船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李笠揚竿放輪,再次將“青蛙”投到那片水域,然後繼續操縱著“青蛙”,往漁船這邊遊過來。
如此往複幾次,依舊什麼都沒有發生。
反倒是那“青蛙”的囂張勁頭連兩名少年都看不下去了,心中嘀咕:大冷天的,哪裡會有青蛙出來活蹦亂跳?
烏鱧有那麼蠢?
正想勸李笠莫要發癡、妄圖大冷天釣烏鱧,卻聽“嘩啦”一聲,水麵突然炸出一片水花。
遊得正歡的“青蛙”,消失在水花之中,與此同時魚線猛的一繃、釣車竿忽然一彎:有東西咬鉤了!
兩人心中激動,還沒喊出聲,卻見李笠不停用拇指撥動魚輪收線,與此同時連續揚竿,扯著水中之物往漁船這邊來。
水花越來越大,明顯有大魚在掙紮,其身影漸漸浮現出來:是一條尺寸不小的烏鱧。
水麵上的動靜越來越大,黑魚被魚線扯著往漁船過來,兩名少年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他倆一人拿起抄網,一人拿起小拋網,做好補救準備。
李笠則全神貫注操作釣車,和烏鱧較勁,奮力將其扯過來,絲毫不敢鬆懈。
他知道釣烏鱧的要點就是一旦魚兒上鉤,全程必須繃直魚線將其‘扯’上來,不給烏鱧以機會掙脫。
片刻,一條黑影被李笠扯出水麵,拿著抄網的少年候個正著,用抄網將其兜住,放到船艙裡一看,竟然是一條肥碩的大烏鱧。
另一人上前,熟練的抓著烏鱧,驚呼:“好大一條魚,至少有六斤重!”
扭來扭去的烏鱧作著無謂掙紮,以自己的絕望,給三個捕魚的少年以希望。
大冷天的,居然用假青蛙釣到了烏鱧,真厲害啊!
兩個少年腦海裡同時冒出這個念頭,看向李笠的目光滿是欽佩。
見著小夥伴的“星星眼”,李笠微微一笑,拿出另一個魚鰾假青蛙。
前一個假青蛙被那烏鱧咬破,魚鰾癟了浮不起來,自然就無法再用,不過李笠做好了準備,紮了若乾假青蛙備用。
“寸鯇,怎麼、怎麼就能用假蛙釣上烏鱧了?”那個大眼睛少年驚訝的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這麼大一條烏鱧在麵前掙紮,事實說明了一切。
李笠回答:“因為天氣好時,淺水區的水會回暖,於是泥裡的烏鱧會睡醒,鑽出來曬太陽,曬夠了,再鑽回去睡覺。”
“它曬太陽正舒服間,忽然被路過的青蛙壞了雅興,氣得不行,自然就撲上來咬,不一定是因為肚子餓才追上來。”
那兩個少年不敢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說法,李笠不再解釋,換餌完畢,把手一揮:“換個位置,我們繼續!”
大眼睛少年高興的說:“如今天色尚早,想來定能釣到足夠多的烏鱧,明日真想看看那吳扒皮的臉色是怎樣的!”
“臉色?”李笠喃喃著,見小夥伴看向自己,他搖搖頭:“足額上繳,最多不過得吳扒皮一個‘好’字,他又能氣成什麼樣子?臉色能差到哪裡?”
這話說得在理,但大眼睛少年還是說:“即便如此,他打不得你,總是好的。”
大眼睛少年名叫梁森,另一位名叫武祥,兩人與李笠年紀相仿,三人是同村,又是發小,關係很好。
‘不被彆人打就是活得好?這樣的人生豈不是太憋屈了?’李笠如是想,沒有搭話,看著河岸,思索起來。
今日陽光好,從中午開始,到太陽落山前,因為淺水水域水溫有些許回升,烏鱧跑到淺水水草區曬太陽的幾率很高。
這個黃金時段不能浪費,烏鱧當然要繼續釣。
但能否釣夠十二尾,還是得看運氣。
那一世他闖社會,被社會毒打多年,知道運氣靠不住,所以為防萬一,已經做了另一手準備。
他認為,自己和夥伴們在寒風中苦熬多日,不該隻有得個‘好’字的回報。
所以,李笠決定要給吳吏曹一個大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