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有禽獸不如的人渣,將拐賣來的孩子打斷手腳,使其變成殘疾人,然後拉到街邊乞討,把這些可憐的孩子當做賺錢工具。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讓全世界這樣的人渣死光!
李笠眼皮不住地跳,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按耐住上前相認的衝動,裝作沒看見,停了一會,邁開腿繼續向前走。
一定有人在附近,監視著這些乞丐,防止這些乞丐逃跑,或者報官。
所以,他現在跑過去認人,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走了幾步,李笠隻覺得熱血上湧。
發小被人打斷手腳,在路邊乞討,我當做看不見,還算是人麼?
距離梁森一家出逃,不到一年時間,李笠和武祥,一直認為即便梁森一家過得不如意,也不至於淒慘到家破人亡、
畢竟,聚集逃亡戶的寨主們,亦或是各地豪強大戶們,需要的是勞動力,需要的是奴仆,對於投靠的逃亡百姓,一向是來者不拒。
隻要老實乾活,逃亡的百姓還是可以在這些寨主、豪強大戶身邊活下去的,可沒想到...
讓我裝作看不見,事後再想辦法救人?
我做不到!!
李笠決定救人,但不敢魯莽,琢磨著不如去找王郎搬救兵,對方人脈廣,說不定...
可李笠怕一耽擱就再也找不到梁森,他不確定控製梁森等人乞討的惡勢力,到底是過路的,還是本地的。
如果是過路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流動乞討’,乘船運人在沿江城池遊走,錯過這一次,可能梁森就永遠找不到了。
李笠心中焦急,抬頭看看四周,見官船距離不遠,有許多官吏在上船,或者在碼頭上聚著聊天,有了主意:
有這麼多貓在場,我就不信你們這些老鼠敢亂來!
李笠覺得自己一會隻要大喊大叫,引來官吏們的注意,那麼混雜在人群裡的監視者,就不敢把他怎麼樣。
李笠拿定主意,決定先找人壯聲勢,一把扯住前麵的小吏:“我遇見同村了!”
“啊?什麼?”那小吏還沒回過神,被李笠拉著往回跑,李笠跑到梁森麵前,一把將發小扯住:“灰鴨,是我!寸鯇!”
梁森被人猛地扯起來,先是一驚,見著居然是發小李笠,瞬間愣住了,嘴巴一張一合,說不出話。
連喉嚨都被人弄啞了?!
李笠隻覺得怒火上湧,隨即對著過往行人嚎叫起來:“他是我的同村!被人拐走了,被人拐走了,我要告官!”
碼頭上人來人往,眾目睽睽之下,他要先聲奪人,把事情鬨大,讓幕後黑手不敢現身搶人。
果不其然,過往行人聽他這麼一喊,紛紛停下腳步,有好奇的人還靠過來。
李笠扯著梁森,高聲呼喊著,被他扯來的小吏,臉色慘白的看著四周,而圍上來的人們,基本上都是一臉茫然看著李笠。
因為李笠說話是鄱陽口音,在尋陽就是外地口音,許多人聽不懂,隻看見他扯著個乞丐,要往外走。
忽有數名男子從人群中擠過來,把李笠和梁森團團圍住,又把看熱鬨的人擋開,那小吏見狀要喊人,卻被來人之中一個禿頭狠狠瞪了一眼。
“你敢壞老子的事?活膩了!”
禿頭低聲罵著,小吏麵色一變,跟過來的另幾個小吏,似乎認得禿頭,嚇得停下腳步,見同伴被禿頭推出來,趕緊扶著人起來,不敢靠近。
李笠見有人圍過來,小吏們又如同老鼠遇見貓,知道不妙,拔出腰間匕首不斷揮舞,繼續大喊大叫。
“寸鯇,彆,彆!”梁森忽然開口,麵帶焦慮,李笠見發小能說話,還沒來得及問,卻見發小的斷手斷腳已經愈合了。
怎麼回事?你是假...
李笠腦海裡剛冒出個念頭,隻覺後腦疼,隨即兩眼一黑,栽倒地麵。
失去意識前,心中罵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
一個大漢將李笠打昏,其他人把李笠圍起來,又有人瞪著看熱鬨的人,一邊用本地話喊:“看什麼看!沒見過抓逃奴的!!”
那幾個小吏見狀不敢上前,想走,卻被禿頭追上。
“你們看見了什麼?”禿頭陰惻惻的問,小吏們仿佛老鼠見了貓,嚇得話都說不利索:“沒,沒...”
“我可認得你們幾個..一會該怎麼說,不用我教吧?”禿頭又問,麵目猙獰,麵頰上的刀疤似乎要爆裂,又看著遠處的官船方向,那邊,有許多人往這裡看。
甚至已經有人過來,看樣子是要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小吏們哆嗦著:“不不,不用...”
“若是老子聽見半點風聲...”禿頭說完冷笑起來,“有什麼後果,你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