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雇傭了許多窮苦漁民,帶著這些人捕魚、養魚賺錢。
這是好事,但發生在李笠身上就有些奇怪了。
範胥知道少府丞徐驎是什麼人,這種奸佞小人提拔人做事,不是為了造福百姓,必然是要橫征暴斂的。
珠署的成立,是要向少府寺上繳定額珍珠的,不是帶人捕魚、養魚的。
李笠得了“珠官”的職務,沒道理就是為了雇人捕魚、養魚,聯想到此人招募青壯武裝護漁、護珠,莫非....
想要學那鮮於琛、劉敬躬一般聚眾造反?
可鮮於琛、劉敬躬是靠妖言惑眾才迷惑了許多無知愚民,李笠招募人手捕魚、養魚,行為正大光明,不好說是意圖不軌。
因為彭蠡湖周邊,多有大戶人家招募人手捕魚、養魚,若說李笠意圖不軌,總不能說其他人也是如此。
再說,此人投靠了徐驎,隸屬少府寺管轄,若無真憑實據,可不是那麼好定罪的。
吏員見府君眉頭緊鎖,似乎在想事情,小心翼翼的問:“府君...”
“何事?”
“卑職還得知,李笠所在的白石村,裡司組織青壯修砌石牆、挖壕溝,說是要防禦水寇。”
範胥問:“然後呢?又是李笠一手主導的?”
吏員回答:“其實,是李笠出錢糧,村中各家各戶出力,又有幾家大戶監工,說是原有木柵年久失修不堪用,加上暫居村中的外人日益增多,要擴建許多房舍,索性新建石牆。”
“白石村那邊如今養有烏鱧,需要投喂大量魚蝦餌料,所以對外收購魚蝦,往來白石村的彆處漁船日漸增多,於是村裡擴建新的碼頭...”
範胥聽著聽著,不知該說什麼,白石村是雜姓聚居的漁村,沒有什麼宗族,那麼,這種行為其實也不好說什麼。
宗族聚居塢堡,地方官府當然不待見,卻不好有什麼實際舉動,再說湖畔漁村築壘自保,防禦水寇,這是說得過去的。
畢竟李笠成日裡派船在彭蠡湖裡轉悠,招惹不少水寇,為防水寇報複、襲擊白石村殺害家人,加強防備怎麼不行?
但李笠聚集大量青少年,也是事實,一定是在圖謀什麼。
作為地方官,範胥當然會警惕任何人聚集大量青壯的行為,然而,這些平日裡無所事事的青少年,如今在李笠那裡有了活乾,鄱陽城裡遊手好閒的人少了不少。
這對於公廨來說,也是好事。
況且,李笠也有“護漁”、“護珠”為借口,若無確鑿證據,還真拿他沒辦法。
所以範胥實在想不通:你小子意欲何為?
見吏員傻呆呆站著礙眼,範胥擺擺手,讓其退下,自己起身來回走動,想了片刻,忽然想到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李笠成日裡這個村那個村喝酒,又組織人手捕魚、養魚、販魚,還派船去驅逐水寇,唯獨一件事沒有作。
珍珠,珍珠!
你不是珠官麼?怎麼什麼事都做了,就是不組織人手去采珠?湖畔各地漁村,日子照過,就是沒見你督促漁民去采珠。
你巴結徐驎,得了個一官半職,成日裡不務正業,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