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劍道,天道,眾生道(2 / 2)

花滿樓道:“你在看什麼?”

陸小鳳道:“桌上有一盆水,水裡還有幾根頭發。”

花滿樓道:“頭發?”

頭發很柔軟,還殘留著一種少女特有的發香。

陸小鳳道:“是女人的頭發,剛才好像還有個女孩子在這裡一麵唱著歌,一麵用這盆水作鏡子梳頭,但現在她的人卻已不見了。”] (注1)

花滿樓點點頭,即便上官飛燕與他隻有一麵之緣,他仍然為她的安危感到憂慮。畢竟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出現在這裡,還留下一縷頭發,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

陸小鳳道:“這是不是上官飛燕的頭發?”

花滿樓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沒摸過?”

花滿樓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搖頭不語。

陸小鳳道:“這世上最讓我深信不疑的東西不多,其中就有你的耳朵和手指。但現在,可惜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迦樓羅正在看著供奉著黑麵山神像的神龕。

那山神神騎猛虎,手持鋼鞭,似乎要為眾生鞭笞天下邪惡妖魔,隻是塑造得過於可怖,卻顯得山神如鬼如魔,讓人生畏。

她回頭,如冰雪一樣淒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隻問:“你們想知道上官飛燕的生死。”

陸小鳳道:“她剛剛還在這裡唱歌,想來應該還活著。”

花滿樓也跟著道:“隻是不知她為何不願現身。”

迦樓羅道:“上官飛燕還活著,她很好。”

這是一種陳述、肯定、不容置疑的語氣,用這種語氣說的話,尤其還是迦樓羅這種神秘莫測的人說的話,那更是如千金之重了。

陸小鳳拊掌笑道:“那可好極了。”

花滿樓也笑了笑,可以看出來,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迦樓羅仍然看著那個神像,她沉靜如水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厭倦與嫌惡。

一陣風吹過,那手持鋼鞭鞭笞妖魔的山神卻突然從中間裂開,花滿樓掠身上前將迦樓羅拉住往身後帶,他本以為迦樓羅不會讓他護在身後,但奇異的是,迦樓羅卻很配合。

迦樓羅和陸小鳳都沉默了,花滿樓聞著那刺鼻的血腥味,歎了口氣。

那神像後麵的牆壁上,有個人半掛在空中。

[一個死人,身上血跡還沒有乾,一對判官筆從他胸膛上插進去,將他活中生的釘在那裡,判官筆上飄揚著兩條招魂幡一樣的黃麻布。

“以血還血!”

“這就是多管閒事的榜樣!”

同樣的兩句話,同樣用鮮血寫出來的,血跡似已乾透。

陸小鳳不用再看這死人的臉,已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獨孤方。不是柳餘恨,是獨孤方,一心求死的人還未死,不想死的人卻已死了。

陸小鳳恨恨道:“神像早已被人用內力震毀,這死人正是擺在這裡,等著我們來看的。”

花滿樓的臉色蒼白,終於忍不住問道:“死的不是上官飛燕?”

陸小鳳道:“死的是獨孤方,我實在沒想到第二個死的是他。”

第一個死的是蕭秋雨,也是這八個血字。

花滿樓沉思著,道:“他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 (注2)

滿地血腥,一室沉默下,迦樓羅忽然道:“我想我永遠都不會讚同你們。”

讚同你們將人如螻蟻一般肆意殺戮,任意踐踏。這些江湖人,比天庭諸仙,靈山萬佛,地獄閻羅更不將生命當生命。

她的聲音裡帶著奇異的質問與被強壓下的怒意,幾乎是用一種諷刺的語氣道:“昔日金蟬子師徒覲見,如來言道‘你那東土大唐,物廣人稠,多貪多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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