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 / 2)

第70章

在櫻說好要邀請客人來家中做客的前一天, 臨時出門辦事的父親大人和蛇杖先生終於回來了。

他們果真說話算話, 沒有破壞跟櫻提前說好了的那個約定。

“既然是你的親生姐妹,那也等同於我們的半女, 不能用客人的標準來招待!”

仿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是跟往常一樣精神奕奕的法老王若有所思:“唔,招待……許久沒用上這個詞了, 上次這麼鄭重是什麼時候, 來簽訂和平條約的使節團來埃及的那段時間?”

“要把待客的地點重新布置一下吧。”

好似真的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但身影明顯比先前清晰得多的祭司大人說:“是你的品味在這些年裡悄無聲息地下降了麼,拉美西斯?隻是這種程度,還遠遠達不到能上台麵的宮殿的標準。”

出現了。

如此熟悉的, 一開口就會讓王心頭微微刺痛的語刃。

塔希爾醒來了, 也恢複記憶了, 這對他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可是,有那麼一點細節(大概)不在激動想象到的未來畫麵之中。

比如說,愛人隨著記憶的恢複一同恢複回去的冷淡——由於轉變得太快也太自然,法老王滿心的苦痛掙紮憐惜膨脹……全被猝不及防地堵了回去。

塔希爾(直接):“好了,多餘的話一個字都不要說。多餘的標準是什麼?當然是,你對從失憶的那個什麼人的口中說出的一係列奇妙話語的任一感想。”

奧茲曼迪亞斯(呆住):“奇——奇妙?!”

“沒錯……哦, 不對,因為那不是正常情況下會出現的台詞,所以把它當做從未出現過就好。”

“…………等一下!”

法老王壓抑至今的悲傷本來都要迸發了, 卻因為這個意外, 被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他花了幾秒鐘來反應, 反應過來之後,露出了不敢置信並雜臨時超過悲痛好幾倍的震撼表情:“難道,我就再也沒有機會聽見——”

“沒有了。不會再有了。啊,您在說什麼,陛下?”

……那麼直白戳心熱烈至極的愛語!!!

什麼叫做從天而降的打擊,這就是了。

奧茲曼迪亞斯顯然沒能想到,愛人清醒過來之後,立即因為自己失憶之時做出的種種愚蠢到了極點(大祭司自己說的)的白癡事情惱羞成怒。

塔希爾是眼裡容不下半點瑕疵的完美主義者。

可這個完美主義者卻突然發現,處於過去時間線的“自己”成了最大的瑕疵。

那個剛跟拉美西斯打上照麵就主動……做那種羞恥之事的家夥是誰?

那個一不留神就被拉美西斯影響節奏,又是欣賞情詩又是跟拉美西斯悄悄互換的家夥是誰?

那個自以為沒了記憶就能肆無忌憚,恬不知恥地公然說著“我愛你”的蠢貨,到!底!是!誰!!!

……

不能容忍。

塔希爾絕不允許這樣的汙點繼續存在。

所以,更悲傷的事情發生了:大祭司大人連說話的方式都微妙地變回去了。

他完全沒有給出符合破鏡重圓標準的柔情蜜意,相反,給法老王帶來的,是能讓熱情的火瞬間熄滅的暴風雪。

一開口直接斷絕了王再次從他口中聽到甜蜜愛語的可能性,再一開口,王這麼多年一直保留的品味、眼光、能力……等等等等。

——都被不著痕跡但卻充分地嫌棄了呢,法老王。

奧茲曼迪亞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準備好的台詞一句沒用上,不用醞釀就能出現的情緒全都被打散沒法重組,目光可見暫時找不到跟愛人述說真意的機會。

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憋屈了。

直接導致了此時他建造宮殿的水平遭到質疑,王都提不起精神,唯有心中的那一團還在熊熊燃燒。

“不愧是你啊塔希爾,說得對,這座宮殿……連勉強落腳的行宮都算不上!這些年來果然還是太將就了,現在,必須把這個敷衍的錯誤糾正過來!”

“那就沒問題了,我也會從旁協助。”

“呼,嘖,這裡的顏色太淺,那裡的花紋太樸素,還有這裡……什麼啊,仔細一看,全都是破綻啊!”

法老王大怒,把好歹住了十年的宮殿挑剔得一無是處。

旁邊恢複了記憶也恢複了基本審美水平的祭司閉眼靜立,隨便說上一句話,就能拆掉一根柱子,讓金碧輝煌的大殿回爐重做。

“怎麼看都不行,果然,還是要讓餘的大神殿蒞臨於大地之上吧!”

“那還能符合些許王的身份。等櫻的長姐和未來可能也會到來的朋友上門,也不會弱了她的氣勢。”

“唔,說得很有道理,哪怕是為了我們的愛女——”

以下省略若乾越說越離譜的討論。

蛇杖:“…………喂!!!給我適可而止啊蠢貨們?!!!”

突然之間,本該是最壞的蛇,又被襯托成了最靠譜的家庭成員。

櫻:“……”

不用說,少女也被略微有點感覺不一樣的父親大人(指金發的二號)震撼到了。

但多年浸淫下來,她已經不是一般人了。

麵對這般混亂的、不同尋常的情景。

少女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太好了,看到父親大人們都這麼精神,充滿了活力,我真的好高興!”

蛇杖:“看著這兩個蠢蛋到底哪裡值得高興了!”

笨蛋在討論,少女在大笑,而蛇在咆哮。

今天的法老王的家,又迎來了久違的歡笑與熱鬨。

大家都很愉快,除了蛇杖。

*****

今天,是對遠阪凜而言無比重要的日子。

重要及緊張的程度,不亞於參加今晚就要開始的聖杯戰爭。

哦,對她來說,這確實也是一場必須打起十分精神的“戰爭”。

她之前接到了被送養出去的同胞妹妹的做客邀請,還稀裡糊塗、完全沒道理地當場答應下來,不好意思改口拒絕,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正常】地上門做客……

“看來你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啊,master。”

召喚來的從者見證了她從淩晨驚醒到現在滿房間打轉的慌亂全過程,不知怎麼有點想笑。

但他又不能笑。

要是真的笑出了聲,一定會被惱怒的少女失去理智地用令咒下令強行“閉嘴”。

紅色的Archer當然不能讓禦主犯下這樣沒必要的錯誤。

“…………Archer!!!”

話雖這麼說,多上這麼一句嘴,也沒讓英靈避免受到遷怒的命運。

還沒出門就慌作一團的雙馬尾少女氣急敗壞地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他,讓他閉上嘴,不要在旁邊看熱鬨似的指手畫腳。

“比起這個……比起隻會說風涼話的Archer,更棘手的果然是!啊啊啊——為什麼我當時會情不自禁地點頭答應下來啊?!”

“因為你本來就沒想過要拒絕吧。”

“怎、怎麼可能!啊我知道了,肯定是櫻的語氣實在是太理所應當了,把我的思路全部打亂才會讓我跟不上節奏,所以一不小心……”

“也還是因為你本來就很想去吧。”

這名紅色的弓兵不知怎麼回事,今天尤其地多話,說出來的話還尤其地尖銳。

他在禦主似是刹那呆住的瞪視下不以為然地聳肩,以此掩飾心間一閃而逝的驚訝:“不管怎麼說,在真正在意的人麵前坦率一點,倒也不是壞事。”

遠阪凜:“……”

“什麼啊,不過是一個隻是武器像Saber的‘弓兵’……”

少女意外地沒有繼續惱怒,而是目光遊離了幾下,方才嘀咕了一聲。

Archer突然之間關心起禦主的私事來,由於情況特殊,這個有些奇怪的舉動還沒有引起遠阪凜的注意。

她現在已經算是忍痛接受了自己必須要赴約的“命運”,結束自暴自棄的狀態,要開始奮發拚搏了。

“我是禦主,你才是從者,真是的,即使我這麼說了你這家夥也聽不進去吧。”

凜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了,也算是間接默認了——自己的確在與櫻相關的事情上,表現得不那麼冷靜。

畢竟是親姐妹,即使幼年就因為家庭原因分開,不再生活在一起,彼此之間的羈絆不會斷裂。

被留下作為遠阪家族繼承人培養的凜,性格跟怯弱的妹妹完全相反,高傲,自尊心強。

她被極高的要求限製著,遵守“櫻過繼出去後就不再是遠阪家的人”的規則,這麼多年下來,從來沒有主動跟親妹妹見過麵。

但是,這不代表凜不牽掛櫻。表麵看不出來,她其實一直都有在悄悄關注櫻的動態。

在間桐家遭遇巨大變故時,遠阪家也因為遠阪時臣的死去動蕩不平。

櫻五歲就成為魔術世家的家主,隻比她大一點的凜的處境也相差無幾。

等到度過那段艱難的開頭,失去父母的凜再去無意識地關注妹妹的蹤影,就發現櫻跟她小學初中都跟她不同校。

倒是有不少關於櫻的消息傳到凜的耳裡,那些消息還好,基本上都是好的。

凜由此在心中慶幸,想著“啊,櫻應該過得不錯,真是太好了”,這才能夠放心地去過自己的生活。

“……”

道理是這樣沒錯。

可是,在高傲的少女心中,竟然還存在著那麼一絲很難說明白的小心思。

假裝無意中聽見而非刻意去打聽得來的小道消息裡,凜會突然驚聞,自己的妹妹當上了初中部的學生會長,並且在無聲無息間統領了包括高中生與老師們在內的全校,下一步將要征服的,就是——

喂!等一等!傳言裡這個好像無所不能的奇女子是誰?

據說她文能廣納各種獎項,武能單手將空手道社的魁梧壯漢提起……

嗯。

以魔術師的標準來看,這樣的表現還是很正常的啦。性彆女筋肉水平卻堪比起重機的貴族小姐,這個世界上也不是不存在。

嘖。

唔……這個。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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