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之上的虛弱感消失,玉瑤的身影也沒有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眼前,自然意味著肖翱才是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者。
至於玉瑤現在究竟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又或者隻是為了躲避肖翱而悄然遠遁,至少從肖翱此時展現出來的神情來看,目前並不是小隊需要格外關心的事情。
絲絲縷縷的紅色氣息順著那雙寶石眸子不斷被肖翱吸入自己的身體,讓他舒爽的幾乎要呻吟出聲。
這雙眼眸中所蘊含的鬼力極為凝練,不僅僅可以把肖翱剛剛在戰鬥中所消耗的靈力全部回複,甚至可以讓他實力繼續增長,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肖翱有些失算,他本沒想到自己的複活原來需要這麼大的代價。
這裡的複活指的並不是在仁王墳塚的這兩次,而是在城隍廟的那一次。
一鳥不事二主,在肖翱的心中,從來沒有將餘良當做過自己的主人,但是他仍然感謝他們可以將自己救回來。
至於餘良和齊貞所說的那個世界的故事,他則是完全不相信,或者說即便是相信,在他心中也完全不在意以及不關心。
他失算的地方在於,沒有想到這種形式的複活,居然對他自身的約束居然這樣強大。
他沒有想到原本在他看起來孱弱無比的餘良,居然可以僅憑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將自己的行動牢牢控製住。
這當然已經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還好,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餘良再也沒有力量去影響他的行為。
從二百年前開始,肖翱的心路曆程其實要比他生命本身所經曆的事情還要豐富多彩,著實經曆了很長時間的衍化才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但是他畢竟不是玉瑤,並沒有向其他人訴說的興趣。
而小隊眾人心中究竟有幾分好奇,到了現在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了半點探究的興致。
從他死命撕裂金光,從中鑽出來的那一刻,就代表著他與小隊之間,注定就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
“你要殺了我們?”孟然看著肖翱,厲聲問道。
“原本我內心之中十分糾結。”肖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
“殺了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不知何時,齊貞居然已經轉醒過來,雖然仍然一臉虛弱,但是相比於剛剛昏倒時的情形,已經不知道強了多少。
他看著肖翱的眼睛,沒有嘗試用自己的寫輪眼去乾擾對方,也沒有用自己的精神衝擊,隻是緩緩開口說著話。
“理論上來說,你最大的敵人現在已經被你打敗,一切塵歸塵土歸土,我們就這樣各自解散離去,豈不是很好?”齊貞接著說。
“沒錯,事情的始作俑者或許是她,但我可是親眼看著你們將我的主人殺死,又怎麼能放過你們?”肖翱冷聲說道。
“現在餘良還沒死,不如讓我們先把他安安穩穩的送走,你再送走我們,這樣可行?”齊貞沒有過於糾結肖翱所說的理論,甚至都沒有爭辯什麼,而是說了另外一個提議。
肖翱想了想,微微額首,算是默許了齊貞的話。
齊貞踉踉蹌蹌的走到眾人身前,看著那張已經接近皮包骨頭的臉,露出了濃重的悲戚之色。
沒有一個人的臉色是好看的,而與餘良最為水火不容的蔣燕,在此時眼中居然充滿了死意。
“沒事兒,不怪他,畢竟要是沒有他,咱們還不一定有機會說這麼多話,左右是一死,死之前還能再拉個墊背的,值了。”餘良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倒是一反常態的吐字十分清楚。
眾人都明白他之所以如此的原因,但是沒有人願意將這個原因說出口。
回光返照。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就趕緊,說完了趕緊走你的,下輩子可不能再這麼貧了。”
齊貞用著儘量輕佻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但他心裡清楚,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比哭還難看。
“靠~我哪有那麼貧。”
餘良笑著喘了兩口粗氣,接著說:“其實之前看到林嘯走了,也聽你們說李三走了,那時候我就想,這狗日的遊戲不會是想給咱們小隊團滅吧,想不到這麼快就輪到我了。”
“本來之前還想著怎麼死更帥一點,還是留下什麼遺言顯得我自己能夠和他們不太一樣,真到了這個份上,才發現自己還是不太想死。”
“我不想死啊……”
兩行熱淚順著餘良的臉龐緩緩流下,看上去無比可憐。
看的孟然心都要碎了。
她轉過臉去,拒絕自己再看眼前的這幅場景。
再看下去,她大概會像李三死時一樣,不爭氣的暈過去吧。
“哎哎哎,你這麼說讓人家兩個女孩子怎麼承受得了,你還真想讓兩個女孩子跟你哭死一個。”
齊貞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儘量保持著自己語氣的平穩,儘量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至少不要咧開嘴。
至少不要現在。
眼淚沒有辦法控製,但是表情可以。
齊貞深呼吸兩口氣,笑著說道:“你丫就是矯情。”
李強懷抱著餘良,低著頭凝望著餘良的臉,似乎要將這個兄弟永遠留在自己的記憶裡。
“行,那我就說兩句。”餘良灑然一笑,還清了清嗓子。
“隊長,跟你這麼長時間了,我覺得挺好的,真的,很多事情你也不用自責,完全沒必要,人這一輩子,都是命。”
在隻有餘良一個人可以看到表情的這張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麵。
“我走了就走了嘛,之前也不是沒有人走過,你們繼續好好玩就行了,說不定我一睜眼,就回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