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一片大好的形勢就變得危如累卵,這要是在半個月前,齊貞是斷然不會想到結果居然會變成這樣的。
黃月英不可靠,那麼理所當然的諸葛亮也沒有那樣值得信任。
那麼之前的所謂合作,在對方看來也不過就是相互利用罷了。
袁紹既然和公孫瓚有那麼不清不楚的一層關係,那麼隻怕關羽、張飛、趙雲三個人的態度也會有些問題。
人就是這樣,一旦懷疑開始在心中生根發芽,那麼所有在之前堅定不移的信念都會隨之崩塌。
舉目望去,這天下間居然沒有一個能讓人信得過的人。
不,其實還是有一個的。
“你知道我最佩服林疋哪一點嗎?”梁思丞開口問道。
齊貞知道梁思丞問這個問題到底是何意,一時間沉默不語。
梁思丞沒有等齊貞的回答,自顧自開口說道:“剛開始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最初的想法都是如何在這些諸侯之間合縱連橫,這就是所謂的借勢,而林疋不一樣,或者說最開始的時候還和我們一樣,隻是在他自己羽翼稍微豐滿一些的時候,便開始培植自己的勢力,而不是選擇相信彆人。”
梁思丞已經聽說了洛陽城外發生的事情,與齊貞的判斷一樣,他也同樣認為出現在洛陽城外的那些持槍的軍士,應該是林疋的下屬。
“宣告自己對某些勢力和地盤的掌控,其實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很多麻煩的產生,相比於用陰謀躲在幕後,很顯然林疋這種方式能取得更好的效果。”梁思丞接著說,“我現在倒是比較好奇,他當時在益州,究竟是怎麼一步步到達現在這個位置的。”
齊貞搖了搖頭,他也很難想象林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過兜兜轉轉,現在我們至少明白了下一步應該如何走。”梁思丞說道。
聰明人聊天就是省時省力,齊貞瞬間便明白了梁思丞的意思。
既然所有人都不能信任,那麼回歸本源,才是唯一的辦法。
也就是說,隻有小隊的隊友之間,才是齊貞唯一可以信賴的。
所以在離開荊州之後,他們二人唯一的選擇便是趕往洛陽,說起來有些淒慘,但現實一點,就是要投奔林疋,即使說出來不好聽,也是那麼回子事。
“以前我總以為玩遊戲就像打牌,你打一張我打一張,總是要看最後誰的底牌更加強大一些,現如今看來,我們以為手中的牌都是死的,可誰能想到那些牌其實也會有自己的想法。”齊貞突然說道。
“如果真按照你的說法想下去,其實是有問題的,比如到底誰才是有資格上牌桌的,而誰,才是彆人手中的牌。”梁思丞沉思了一下答道。
“你說得對,我還是年輕了。”齊貞歎了口氣,備受打擊。
“沒關係,我們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梁思丞安慰道。
“你還疼嗎?”齊貞問。
“你說呢?”梁思丞沒好氣的說。
“對不起啊。”齊貞由衷的抱歉道。
“以後注意吧。”梁思丞閉上了眼睛,他準備再睡一會。
睡覺是恢複傷勢最好的辦法,梁思丞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我出去和熊武商量一下明天離開這裡的細節,畢竟現在全天下的人都不可信,可不能在陰溝裡再翻了船。”
齊貞忍著肌肉的酸痛站起身,見梁思丞沒答話,向門外走去。
“哎對了。”齊貞走到門口時突然轉頭。
“你受了這麼久的刑,暈血這毛病治好了沒?”
“滾蛋。”梁思丞閉眼罵道。
齊貞笑了笑,走出了屋子。
躺在床上的梁思丞也勾起了嘴角,接著翻了個身,又疼得他一通齜牙咧嘴。
次日天明,一輛馬車行駛在去往南城門的大道上,顯得格外紮眼。
城南這片地方相比於城內其他地點要好上許多。
人的本能決定了趨利避害,也同樣決定了吃喝嫖賭這種事情總是會優先於其他需求優先緩醒過來的。
甭管這城裡麵死沒死人,這賭坊、青樓和酒肆,該開還是得開的。
這也同樣決定了這裡的白天一般比較安靜,尤其是清晨十分,路上車馬稀,這輛馬車的動靜就變得格外刺耳。
噠噠噠的馬蹄聲配合著車轅的咕嚕聲,顯得整條街上更加安靜。
趕車的是熊武,他麵色從容不急不躁,甚至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意。
馬車很快便到達了南城門處,早有人等在了那裡。
一個大胡子的偏將看到坐在馬車上的熊武,微笑著迎了上來。
“虎子哥,給你添麻煩了。”熊武由衷的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