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捧著她的臉:“這才是第二次。”
他很溫柔,在她喘不上氣之前,輕輕退開,抵著她的額頭,與她氣息糾纏。
霍翎被親得暈暈乎乎的,用額頭輕輕撞了下景元帝的額頭。
景元帝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怎麼了。”
“陛下為什麼說,隻有我覺得您慷慨?”
景元帝啞然失笑,猶豫了下,小聲道:“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問這種掃興的問題?”
“不掃興。”霍翎與他對視,“我想知道。”
“那好吧。”
景元帝想了想,說得十分簡潔:“朕不希望後宮太亂,所以皇後在的時候,宮裡的妃嬪都是按照資曆和是否有過子嗣來定份位的。”
他與皇後關係平平,卻不願他母後的遭遇在皇後身上重演,所以公允地安排著一切。
霍翎加重力度撞景元帝的額頭。
景元帝被她撞得往後一仰,無奈道:“是你自己要問的。”
霍翎低哼一聲:“不是因為這個。”
景元帝知道她是在意什麼了。
真要論起來,她才是那個要資曆沒資曆,要子嗣沒子嗣的。
但是,景元帝輕笑道:“不一樣的。”
一個人能完全公允地安排一切,是因為他的心沒有偏袒任何人。
霍翎直接耍無賴:“我不管,我困了。”
景元帝隻好順著她道:“行吧,你困了,那朕中午再過來陪你用午膳。”
哄走了景元帝,霍翎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等無墨進來找她。
果然,沒過一會兒,無墨就溜了進來,掀開床幔,二話不說爬上她的床,趴在她枕邊哭。
“哭什麼?”
霍翎歎口氣,突然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這不就是陛下哄她的翻版嗎。
無墨眼淚嘩啦啦流:“看到小姐從馬上摔下來,我都要嚇死了。”
霍翎估計,以無墨對她的了解,還有兩人之前就皇後之位說的那番話,無墨應該是猜到她在上馬之前,就知道那匹馬出了問題。
這樣想來,確實是把小丫鬟嚇得不輕。
“沒事,你家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霍翎微笑,放緩聲音安慰。
為了轉移無墨的注意力,霍翎問:“嘉樂怎麼樣,她沒有被嚇到吧。”
霍翎剛出事那會兒,許時渡確實被嚇得不輕,但有寧信長公主勸慰,又知道霍翎沒有大礙,也就緩過來了。
無墨努力止住抽噎:“嘉樂郡主說,等你什麼時候方便了,她再過來探望你,免得
打擾到你休養。”
霍翎道:“那你中午的時候去找她,和她說說我的情況。等過兩天我好些了,再同她見麵。”
無墨道:“為什麼要等到中午,我現在就可以過去找嘉樂郡主。”
“可彆。”霍翎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知道她昨晚肯定沒睡好,甚至有可能根本沒合眼,“陪我睡會兒吧。”
無墨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乖乖翻了個身,平躺在霍翎身邊。
她沒有問霍翎這麼冒險到底值不值得,因為她很了解霍翎。
小姐這麼做了,就說明在小姐心裡,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
校場鬨出這麼大的動靜,景元帝已經沒有心情狩獵了。
不過因為霍翎還需要養傷,他也不急著離開行宮,打算按照原定計劃繼續留在這裡,等霍翎身上的擦傷全都結痂再回京不遲。
其他隨駕的人,也都默契地待在彆院裡,安靜觀望著事情接下來的走勢。
沒有讓他們等太久,臨近正午時分,烈日當空,禁衛軍統領詹淩親自帶著一隊人馬,穿過一座座彆院,最終停在了屬於何家的那座彆院前。
何泰所屬的何家,也是京師有名的大族,不然當年先皇後也不能成為皇子妃。
所以何家在行宮也有彆院。
詹統領親自敲開彆院大門,走進廳堂,頓時笑了一下。
廳堂裡坐了不少人,何泰,何家族長,先皇後的父親、現任承恩公。何家最有份量的三個人都在。
詹統領直接出示證據,命人帶走何泰的侍衛隊長。
侍衛隊長一臉灰敗,卻沒有反抗,乖乖束手就擒。
等侍衛隊長被帶下去後,看著依舊立在堂前的詹淩,何泰蹙眉:“詹統領,你還不走嗎?”
詹統領皮笑肉不笑:“在陛下的千秋節慶典上,何大人的侍衛隊長竟然意圖謀害襄安郡君,破壞千秋節,難道何大人覺得,自己沒有罪過嗎?”
何泰朝著行宮方向抱拳:“此事確實是我疏忽,我稍後會親自去行宮向陛下請罪。”
“這就不必了。”詹統領右手一抬,示意自己的下屬上前,“陛下口諭,罷免何大人身上所有職務,請何大人與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調查吧。”
何泰瞠目,完全沒想到景元帝會做得這麼絕,連一點掙紮的餘地都不給他留:“我……此事是我的侍衛隊長做的……不行,我要見陛下!”
原本安靜坐著的何族長和承恩公也都站起身來。
何泰上一回被罷免職務才過去多久,現在居然又一次被罷免了職務。
這個族中原本最出息的子弟,經曆兩次罷免,就算還能僥幸留下一條性命,也是徹底無用了。
既然何泰給臉不要臉,詹淩也不客氣了:“帶走!”
何泰猛地劇烈掙紮起來,嘴裡還在不停叫著:“族長,二伯,救我!你們一定要救我!”
何族長和承恩公麵麵相覷。
雖然何泰廢了,但終歸是自己族中晚輩,承恩公還是開了口:“詹統領,驚擾了陛下的千秋節,陛下要責罰何泰,罷免何泰的職務,也在情理之中,但在沒有更多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是沒必要帶走何泰?”
詹淩笑道:“承恩公這話,還是去和陛下說吧,我也是奉命行事。”
“而且,我們隻是想請何大人過去配合調查,既不會嚴刑逼供,也不會嚴加拷打,何族長和承恩公隻管放心。”
“等到事情調查得水落石出後,我們一定會平安將何大人送回來的。”
詹淩這番承諾,不知道何族長和承恩公信沒信,反正何泰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當初在燕西,一無所有的情況下,霍翎都能搭上端王來殺他,現在就更沒有理由放過他了。
何泰破口大罵:“霍翎狐媚惑主,先是勾引端王,後又勾引陛下。詹統領是陛下的親信,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這樣一個女人來禍害陛下的一世英明呢。”
詹淩麵色一變,立刻有機靈的下屬上前,堵住何泰的嘴,將何泰硬生生拖了下去。
詹淩又看向何族長,笑道:“何族長,按照規矩,我們的人還要去搜查何泰和那位侍衛隊長的房間。”
“您看是不是給我們行個方便,也免得我們闖進去會不小心驚擾到貴府女眷。”
這也是禁衛軍查案的規矩了,何族長擠出一抹笑:“是,是,我這就讓人帶詹統領過去。”
詹淩搜查得極快,隻要是有些可疑的東西,都讓人帶走了。
一行人威風凜凜進入何府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