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初降。
張遼走上洛陽東南角的城頭時,丁原身披薄衫,正在矚目城下準備往皇宮方向去的兵馬。
“執金吾!”張遼上前問候。
“不必拘禮。”
丁原聲音粗沉:“數日前,董卓提兵衝擊洛陽,曹上軍和我各奪城門。
事後他將城門讓給了我,我知他是要回城有其他安排,但仍感念他唾手將一樁大功相贈。
近幾日,太後幾乎每日都對我有封賞。”
張遼默默旁聽,沒急著說話。
力保城門不失,確是大功,否則此刻的洛陽可能已儘入董卓之手。
丁原回身看向張遼,“你可知我為何讓你過來?”
張遼道:“請執金吾明示?”
“傍晚的時候,曹上軍手書一封送到我手上,說在街上與你偶遇,談及兵事,對你的兵才甚是認可,譽你為良將,可信任亦可委重任。”
丁原:“不說曹上軍的舉薦,我也知你武勇過人,打算讓伱出任左輔尉一職,你看如何?”
左輔尉就是執金吾麾下,掌分區徼循的官職。
準確的說,該叫都尉。
張遼沒想到和曹操談過兵事,會被如此看重,親自給丁原舉薦他。
左輔尉有領兵權,負責巡視洛陽,是執金吾麾下重要官職。
丁原的人馬,將有一部分被張遼實際掌控。
張遼執禮道:“多謝執金吾栽培,信重,必不叫執金吾失望。”
他之前雖一直得丁原看重,但始終是從事。
現在丁原讓他出任左輔尉,在當前這種特殊時期,將立即生效,地位躍升。
“朝中的任命,我明日遣人上報給太尉,職權現在就可給你。董卓又領兵衝擊宮禁,就由你帶人去宮裡與禁軍一起協防。”
丁原溫言道:“有機會,你該謝謝曹上軍。”
這事情,曹操,丁原都做的坦蕩蕩。
這也是丁原的為人特點,單就舉才方麵,他和荀彧有些相似,從不壓製下屬。
呂布,張揚,張遼,都是他帶出來的,還給何進舉薦過不少人。
“執金吾放心。”
張遼肅容答應,從城頭下來,臉上才浮現出喜色,暗忖:曹上軍真是顯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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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晚風透過窗欞,送入屋內。
臥榻上,虞傾穿著淡黃小衣,圓潤的兩肩和雙臂在燈影下,宛如溫玉,細膩無瑕。
她把小箱子搬到身前,先拿出僅剩的兩顆墨家海珠,推給曹操。
“給,這個你有用。”說話時,小翼的觀察著曹操。
“等回到鄴城家裡,我就幫你促成馬場的事。”
“你如果顧忌我的身份,不能拋頭露麵,為人所知。我已想好了,我虞氏家中,可以對外宣稱以前的虞妃已亡故在宮裡。我家中姐妹,與我年齡相仿,長相略相似之人,有五六個之多。”
“而我入宮後,除了宮裡,少有人見過我。我儘量不在人前露麵,隻安心在家中幫你打理內宅。”
她拿起一個小巧的玉盒,看起來頗貴重。
打開盒子,內裡是一條鑲銀扣的鏈子,墜著一顆指肚大的圓珠。
當虞傾將珠鏈戴在頸子上,珠子立時墜入溝壑當中,深不見底。
她麵上卻是起了些特殊變化,像是被層水汽繚繞,氤氳間竟有些看不清原本的麵容,氣質也多了幾分清冷。
“這珠子才是那五顆墨家寶珠的首珠,可同時接受其他五顆珠子的訊息,且有一定遮掩容顏的效果。
我隻要戴著這珠子,便是太後見我,也難一眼認出,不會給你惹麻煩。”
虞傾正色道:“讓我做你的正室吧,行嗎?”話落將被子裡的腳丫,往前探了探。
曹操一直沒說話。
這女人連身份怎麼隱藏也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