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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新婚 茶衣 5388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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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申城入了春。

坐落中山路的一家Private Club,上世紀巴洛克建築風,主立麵朝東,視野開闊,遠觀浦江,是一眾年輕女孩們集聚下午茶的優先地。

“哎,你們聽說了嗎,傅家那小少爺,有人看見他昨晚和一個陪酒女搞一起了。”

“真的假的,傅小少不就是和初梨訂婚的那個嗎?他們都快舉辦婚禮了,怎麼突然搞七撚三。”

“肯定是傅小少受不了初大小姐的脾氣,把她甩了唄。”

五個人圍坐在弧形桌前,一群普通話混雜著洋涇浜的口音你一言我一語,對初大小姐的新八卦討論得津津有味。

平時關於初梨的八卦局限於她新提的尚未上市的包,或者拍得珍藏級珠寶。這些事對花錢如流水的初大小姐來說,不稀奇不古怪。

可她被男人甩這件事,是絕無僅有的八卦。

滬圈人儘皆知,初梨是初家最小最受寵的千金,有疼愛她的父母和哥哥,還有個穩坐富豪榜的外公,自小是家裡的掌中寶,在眾星捧月中成長,這輩子除了冰美式沒吃過彆的苦。

哪想,二十二歲這年,要添一筆被男人甩的記錄。

談起被甩的原因。

大家無非覺得她光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卻不懂得如何討男人歡心,又作又嬌,偶爾遠觀尚可,誰有那麼大能耐,敢娶回家當祖宗供著。

幾案熏鈴蘭香氛,蓋不住滿屋的脂粉氣。

眾人抿了口錫蘭紅茶,繼續笑侃。

“要怪就怪初梨沒有眼光,傅家那麼多少爺,她非看上不學無術三心二意的傅小少。”

“還不是因為傅小少是老爺子得寵的嫡孫。”

“嫡孫有什麼用,傅家現在的家主不是傅小少的二哥傅祈深嗎,我要是初梨,不如直接選擇家主。”

“呦呦呦想得美。”一人說著,挽過身側黑裙女孩的手腕,“傅祈深是我們落落姐早就看上的,哪輪得到你的份兒,落落姐你說對吧。”

滬圈上流名媛茶會,看似隨意入座,實則主次位分明,一目了然看出誰矚目。

拱形窗帶來浦江摻雜春寒的風,拂過蘇沅落耳際的碎發,托出一張無瑕的麵孔,她今天衣著L家最新春夏長裙,全妝,坐姿優雅,舉止大方,一眼教養得體的名門閨秀。

蘇沅落撚發,低喃笑語:“儂勿要瞎講哦(你彆瞎說)。”

“呀,落落姐害羞了,不給說呢。”旁人打趣,“那咱們討論初大小姐吧,這一天過去,怎麼不見她在群裡冒個泡,不會躲在哪個角落裡哭吧。”

話音將將落下。

旋轉樓梯口,一盆搖曳的散尾葵後,兀然走來一個倩影。

眾目睽睽,剛才大肆議論的女主角大駕光臨,步伐款款,單手拉開空閒的一把椅子,坦然落座。

提香紅桌布上應景擺置三層銅金色點心盤,最上層的三文魚青瓜三明治冰霧幽幽,下兩層是榛巧和柑橘慕斯。

下午茶會的話題很投入,一片點心無人所動。

初梨手指托著慕斯杯,一口咬下上麵果塊,唇間沾著明豔的奶油,吃相很不“大家風範”,隨性又從容,拖長尾聲,“哦?你們不是要討論我的嗎,怎麼沒聲音了?”

剛才嘮得最起勁的女孩往蘇沅落位置挪了挪,以求庇護和站隊。

由於長輩生意緣故,千金小姐們表麵大多維持友好關係,建了個塑料姐妹群,實際上以蘇沅落和初梨為首,分為兩個不對立的黨派。

在場除了餘瑤,其中三個人都是蘇沅落的小跟班。

餘瑤不是土生土長申城人,老家在小縣城,她爹十幾年前搞房地產發了一筆,在浦區落戶,費大番功夫堪堪融入這邊的商圈。

老爹根基不穩,餘瑤不敢隨便得罪人,來茶會僅僅是充個數,早就想要向著初梨說話,不得話語權,看人過來,腰板不禁挺直。

另外三個擠眉弄眼,剛才話說爽了,實際上沒人敢得罪初大小姐,申城上至基建醫療輕工,下至服裝珠寶餐飲,皆躲不開她家,如若不想父輩生意受到影響,不能和她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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