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聽不知道的是,宋瑤其實就沒醉。
她在清城可是千杯不醉的扛把子,怎麼可能因為半瓶白酒,而且還是那種水果口味的白酒醉?
想都不要想。
宋瑤佯裝醉醺醺的樣子,靠在椅子上休息,五指把酒瓶攥的緊緊的,任誰都分不開。
謝溫賀嘴硬心軟,看到這樣的宋瑤,頓時軟下脾氣,耐心照顧她。
“想不想吐?”
“頭疼不疼?”
“彆喝了,要不要喝點酸奶?”
既然要做戲,那就做全套。
宋瑤趁所有人不注意,又是一陣猛灌,謝溫賀太陽穴突突直跳,一把奪下她的酒瓶。
宋瑤噘著嘴,眼巴巴伸出手:“給我。”
謝溫賀雙手背到身後:“給什麼給,沒了。”
哄小孩兒呢?
宋瑤不依,站起身子,雙腿又是一軟,癱坐在地。
謝溫賀趕緊上前,扶著她胳膊把人重新撈回椅子上,回頭看著程聽:“怎麼辦?”
能怎麼辦?
程聽都快氣的自閉了,謝厭那邊還不知道怎麼交代。
他煩躁的揉揉頭發:“先帶回家吧。”
聽聞,宋瑤眼珠子一轉,雙手雙腿立馬牢牢扒著椅子:“我不回,我不認識你們,不要跟你們回去。”
眾人:“……?”
一向脾氣暴躁的謝溫賀也敗下陣,哄著說:“聽話,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裝醉的宋瑤嘴角抽搐,這話從謝溫賀嘴裡說出來,真是難為他了。
她一不做二不休,癟著嘴嘟嘟囔囔:“你不是謝厭哥哥,我不跟你走。”
謝溫賀:“……我是。”
“你不是。”
“我是!”
在曆經幾個回合之後,謝溫賀再次繳械投降。
他生無可戀的看著程聽:“給我哥打電話。”
程聽一百個不樂意,把手機丟過去:“要打你打。”
現在這手機就跟定時炸|彈般,誰拿誰心慌。
但是不打電話,宋瑤又死擰著不肯走。
兩頭為難。
謝溫賀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把視頻通話撥過去,將攝像頭對準程聽。
視頻接通的那一秒,謝溫賀咋咋呼呼職責:“哥,程聽帶壞我們,讓宋瑤鑽空喝了酒,你快回來!”
甩鍋甩的漂亮,程聽想阻攔都來不及。
謝厭目光越過屏幕,似乎要把他們看穿:“喝酒了?”
程聽支支吾吾:“喝了……”
“喝了多少?”
“半瓶,白的……”程聽硬著頭皮說,連正眼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安靜幾秒後,隻聽謝厭輕嗤一聲,視頻被切斷。
程聽看了看暗下來的手機屏幕,一腳踹在謝溫賀屁股上:“你還挺會甩鍋?”
謝溫賀到處逃竄:“不甩怎麼辦,等著謝厭罵我?”
“那你就沒想過他會罵我?”
“你臉皮厚,抗打抗罵。”
“滾!”
宋瑤裝醉裝的都快睡著了,在準備完全進入睡夢狀態的前一秒,包間門被推開,謝厭風塵仆仆站在門口。
冷空氣順著門邊偷偷溜進來,宋瑤不禁打了個寒顫,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謝厭關上門,隔絕冷空氣。
他走近她,彎腰垂眸:“醒了嗎?”
五官放大,他的皮囊毫無疑問是最致命的,宋瑤一時看呆,有些失神。
程聽插話:“沒醒呢,看這迷迷糊糊的眼神,怎麼可能醒,半瓶白的,不可能這麼快。”
女孩子一般酒量都不行,更何況是半瓶白酒,沒撒潑都已經謝天謝地了。
而宋瑤也十分配合,手指緊緊攥著謝厭手腕,慢吞吞起身,又倒在他身上,軟趴趴:“哥哥,困。”
這又軟又乖的模樣,讓人見了都心疼。
謝厭手臂壓著她腰,防止她摔倒:“困了就睡。”
“睡哪呀?”
“睡我身上?”謝厭反問,漂亮的桃花眼正仔仔細細勾著她。
宋瑤心裡咯噔一聲,不會是看出來她裝醉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咱這演技,妥妥的,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她虛虛安慰自己一把,把自己完全交給謝厭,身子壓在他懷裡,倒頭就睡。
她身高隻有一米六,腦袋靠在他懷裡,安全感四麵八方湧來。
謝厭一說話,她就能聽到嗡嗡的顫音。
宋瑤懷著這些小心思,終於睡得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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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時,房間一片靜謐,窗外星星點點。
宋瑤擁著被子坐起身子,靠在床頭,她看著暖黃色台燈,有些失神。
隻不過是裝醉而已,沒想到卻睡著了。
至於她是怎
麼回到房間,又是怎麼被扒掉衣服換上睡衣,她一概不知。
大概是外婆或者阿姨幫她換的衣服吧。
現在淩晨三點,夜還漫長。
宋瑤卻怎麼也睡不著,她裹著睡衣走近窗邊,拉開窗簾。
隔著一道圍牆,對麵窗戶還閃著亮光。
如果猜得沒錯,這扇窗戶的背後,應該是謝厭房間。
想到靠在他懷裡,聞著來自他身上清清涼涼的氣息,宋瑤那顆心驀然跳動,渾身燥熱。
許是她過於執念,老天都在幫她。
對麵窗簾拉開,謝厭嘴裡咬著煙,側臉垂眸點煙姿勢,映入眼簾。
隔著玻璃,那團火苗竄起來,還沒點燃時,他輕輕抬眸,目光與她對視。
宋瑤上半身撐在窗戶上,正細細打量他,目光平淡夾雜著一絲詫異,轉瞬即逝。
他取下煙,拉開窗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