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很激動,雖然他沒有看那些官憑(委任狀)和官印刻的是什麼,但兩箱武將的朝服和官服卻讓他瞬間吃了一顆定心丸。
曹文耀、鄭鐸、許大有等聞訊趕來的將領見了箱中之物,也是個個眼睛大亮。
他們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
一直以來,他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踏實了,轉而真是興奮不已。
因為,按照魏公公的封賞,他們現在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千總、把總,百戶、總旗這等低級軍官,而是成了大明天子親軍中的高級將領。
如曹文耀從前雖是武驤右衛監軍太監王永壽派在後營旗軍的坐營官,負責後營旗軍的訓練和開撥事宜,但其實品級很低,隻是總旗。
王永壽對他的許諾也僅是日後調回,升為百戶。
但魏公公在報給皇帝的有功將領名單中,他曹文耀是請授參將銜,負責皇家海軍留守支隊的支隊長。
參將為從三品武職,比之曹文耀先前的正七品總旗官,可是高了四品有餘,更彆提皇家海軍乃天子親軍。
即便大明朝文貴武賤,武將在文官麵前無法直起腰杆,但從三品的親軍參將也足以讓曹文耀能夠在府縣官員麵前挺起胸膛來了。
再想自己的哥哥曹文詔,一身本領,武勇蓋世,然而在遼東十多年,也才是個小小百戶。而自己這邊跟著魏公公,連場仗都沒打過,就一躍而為親軍參將,曹文耀心中的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許大有的呼吸也很急促,他是徽州人,原先一直跟著管營遊擊薑良棟,在吳淞水營做把總。說不上什麼前途,可比營中那幫廣東人要好,至少吃喝不愁,但想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哪知,人生還有如此際遇。
作為第一個向魏公公“投誠”並“倒戈”的徽州籍軍官,許大有無疑得到了魏公公的重用,命他負責海軍部的聯絡司,加正五品的守備銜。
此次魏公公巡行江北府縣,和特區、和海軍、和地方、和諸營兵的聯絡,就是許大有在負責,乾的也還算穩妥,得魏公公誇了幾句。
五品的守備銜雖說不能和身邊的曹文耀、鄭鐸這兩個正副支隊長相比,但許大有已經知足了。不然,按部就班,他想升上守備,恐怕得到死才行。感慨之餘,對自己的明智和好眼光沾沾自喜。
場中將領最興奮的還是鄭鐸。
這個朝鮮弑父的庶子,從前在遼東和女真、漢人、蒙古人、倭人一起廝混的悍匪,為了餘生能夠安穩,不被人追來追去,遂投奔了高淮的飛虎軍,想從此以後能夠在明朝混出點明堂,豈料高公公一夜之間垮台,讓他從上國的“官兵”轉而又成了“賊寇”。
這落差,顯然讓人難以接受。
隨張虎躲在雙山台那段日子,是鄭鐸這輩子最煎熬的日子。
不是因為生死,而是迷茫,失去目標的迷茫。
他真的不想再過從前那種渾渾噩噩的日子。
上天垂憐,就在他和同伴們已經絕望,準備離開雙山台重操“舊業”時,魏公公騎著白馬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從此,他追隨了魏公公,忠心耿耿,因為,他相信魏公公會兌現他的承諾——給他鄭鐸,也給他那幫馬匪兄弟一個天子親軍的身份!
之後,其實有很多次鄭鐸對魏公公能不能兌現諾言,產生過懷疑,但他始終在堅持,他彆無退路。
便是皇家海軍作為天子親軍創建,鄭鐸也始終不安。
畢竟,直到那時,除了魏公公給予的承諾和口頭封賞外,他並沒有見到大明朝對他的任何官方封賞,也沒有見到朝廷給予皇家海軍作為天子親軍的官方承認。
現在,他終於能長出一口氣了。
這些官印、官憑、官服,就是對他,也是對所有追隨魏公公的人員最大的嘉賞,也是最大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