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雖說是天牢,但實際占地並不大,因為關在刑部大牢的犯人主要是京畿一帶的死刑犯。
京城裡的犯人但是夠不上斬立決的,一般都關在順天府的牢中,享受不到天牢待遇。每年的死刑犯都有秋決,故而秋決前關押的死刑犯其實也沒多少,所以沒必要占多大地,建多少牢房。
魏良臣原以為刑部大牢肯定會有個“天牢”的門匾,到地之後卻發現隻有個小門,並無門匾。若不專門留意,肯定不會注意到。
不過此時那小門前卻有一隊錦衣衛在駐守,人數約摸三四十。另外還有二十多刑部兵丁,門前無有人員進出,看著真是守衛森嚴。
不消說,這是妖人案所致。
錦衣衛帶隊的是個百戶,見著一眾人正向大牢奔來,忙上前喝了聲:“天牢重地,來人止步!”
隨著其喝喊聲,十數手按繡春刀的錦衣衛攔了上來。
“我們是東廠的,奉命來提欽犯王曰乾、孔學,此是駕貼!”崔應元在魏良臣的示意下將駕貼高高拿在手中。
東廠的?
錦衣衛眾人都停下了腳步,那百戶上前數步,打量了眼崔應元手中的駕貼,卻是不接,隻悶聲道:“此案乃錦衣衛督辦,與你東廠有何關係?”
說到這,頓了下,朝崔應元及正走過來的東廠眾人搖了搖頭,揚聲道:“駱大都督有令,王、孔二犯乃欽犯,非有聖旨,任何人不得提走!東廠眾人速速退走,不得擅闖天牢重地!”
崔應元沒想到對方連東廠的駕貼都不接,還態度如此強硬,想到魏公公就在後麵看著,當下大怒,上前喝道:“你看清楚了,我們可是東廠的!”
“東廠的又怎樣,沒有聖旨,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進!”那百戶冷笑一聲,語氣無比自豪。
聽了這話,眾錦衣衛校尉也是精神大振,均覺瞬間高出東廠若乾頭來,頗是揚眉吐氣。
那牢前駐守的刑部兵丁們卻是個個大樂:這錦衣衛莫不成是要和東廠乾一架不成?
他們都是五城兵馬司的兵,原在各處生發,昨天卻接到上官命令,連夜趕來刑部駐守,生生的守到現在,一個個可是滿肚子怨氣。
守的也是枯燥,這突然來了樂子,自是等著看戲,均盼著那東廠的番子們有種彆走,跟錦衣衛這幫烏龜孫子掐一掐。
“你這不是不把我東廠放在眼裡了?”崔應元雖是無賴子出身,但也有股潑勁,眼神中透著一絲凶狠。
那百戶見東廠的番子也敢在他麵前耍狠,也是怒目一瞪,冷笑一聲道:“東廠的又怎樣?老子不讓你們進,你們就得給我在外頭窩著!有本事去拿聖旨來,彆拿你們東廠的破駕貼唬人!這玩意唬得了彆人,可唬不得我!”
說完,就見眼前番子身後來了一年輕人,衝著他乾笑一聲:“錦衣衛倒是威風,隻不過我東廠的駕貼可不是用來唬人的。”
言畢,拿帕子半捂嘴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拿下,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