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宋獻策乾瞪眼,卻什麼也說不出,片刻之後,無奈揮手道:“算了,不說了,今天這事,多謝你了。”
良臣笑了起來:“大哥不是拿我當兄弟嘛,既是兄弟,說這些,未免見外了吧?”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宋獻策為之一滯,很是鬱悶的看了眼明明臉蛋長得很幼稚,可偏偏坐在那的架勢又好像個老成之人般的傻小子。
這小子,是真沒腦子還是擱我這裝,另有所圖呢?
想到白天這小子交辦自己的事,宋獻策沒來由的一抖:能想法子算計建州左右衛都督的家夥,能是傻小子麼?
再一想,這小子前腳走,後腳就出現在四海客棧,還那麼豪爽的用一根金簪子給自己解決了麻煩,頓時心生警惕。
事出反常即為妖。
試問,天下間,誰不愛財,誰會為了個素不相識,還有“仇怨”的人如此豪爽?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好小子,敢打我宋康年的主意,哼,你還嫩了點!
心中有防的宋獻策不動聲色的看著魏良臣,倒想看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真懂與假懂,很重要麼?”對麵,魏良臣輕聲一笑,“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佩服宋大哥。”
“我有什麼值得你佩服的?”宋獻策故作嘿嘿一笑。
良臣微一沉吟,淡淡道:“因為大哥能屈能伸。”
這話,讓宋獻策為之一紅,“能屈能伸”聽著是褒義,可細一琢磨,那可是損人的話。
“我隻是不喜歡與人動拳頭而矣,真打起來,你道那幾個家夥能打得贏我?”
“我便是知道大哥為人如此,故而才無比佩服。”良臣笑了起來,他才不會去戳穿宋獻策,再者,大丈夫能屈能伸怎麼了,小千歲報仇,可不在一朝一夕。
這話過後,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一個想著怎麼把人誆進自己的隊伍中,另一個則是在想對方到底有何陰謀。
薑,還是老得辣。
良臣在等宋獻策開口,可對方卻不開口,這使得他沒有話頭可尋。尋思片刻,還是他主動點吧。
“有件事,不知大哥是否可以為兄弟我解惑?”
“什麼事?”
“大哥何以逢人就說人家命中有大富貴,與宮中有緣呢?”說完,良臣饒有興趣的看著宋獻策,看他如何自圓其說。
宋獻策品出這話的未儘之意,卻不臉紅,而是輕聲一笑,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錯,我這些年是誆了不少人進宮,說起來,好像害人不淺。但,你可知我並非圖那小刀劉的錢,而是另有目的。”
“願聞其詳!”良臣覺得厚顏無恥這四個字送給宋獻策比送給自己好。
“首先,我是為他們好,”說到這,宋獻策頓了一頓,看向良臣:“也包括你。”
“騙我們淨身,還是為了我們好?”良臣牙癢癢。
宋獻策嘿嘿一笑,不以為然道:“你可知當今天下什麼最吃香?”
“當官的嘍。”良臣想也不想,脫口就說,這大明朝,不是做官的最吃香,又是什麼?
宋獻策“嗤”笑一聲:“屁,老皇爺二十年不上朝,那當官的都恨不得早點回家,有什麼吃香的。便是堂堂閣老,還不是住在廟裡。他們有什麼可吃香的。”
這話,聽著倒是有理,良臣好奇的問道:“那大哥說什麼吃香?”
“當然是礦監稅使了!”宋獻策一臉向往,“世間還有比開礦收稅還來錢的行當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