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整什麼幺蛾子,在碰到白又樓之前是這樣的。
就算是喜歡人家安鹿寧,也沒乾出什麼出格的事兒,年少慕艾也很正常。
喜歡安鹿寧總比喜歡嫖或者艸粉好上一千倍不止。
心裡有這麼個人掛念著,讓陸文遠能克製住自己,也能抵禦各種誘惑。他的經紀人馬哥沒少用安鹿寧來“鞭策”他,這招賊好用。
不過今兒個,陸文遠表示,自己這也算是“奉旨放縱”了。
是馬哥讓他來試鏡一定要聽白又樓的.
白又樓叫他一起喝酒,那他總不能不喝吧~
但他很快發現,今兒個這頓酒,自己隻是個作陪的。
陸文遠還是頭一次在白又樓臉上發現那麼認真的表情認真地在灌龍自強酒。
一直灌到,他終於打開了話匣子。
“樓哥,之前我去真的當了一次醉關公後,我才終於明白你那次說的.叫什麼效應來著?”龍自強漲紅了臉,眼睛似乎都有些迷離,拍著腦袋想著詞。
“全景效應。”
“對,是這個,站的那麼高,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啊,哈哈,他們肯定不知道,這個關公還是個新手關公,我一開始可緊張了,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那場麵簡直了!”
“你不是有酒嗎?多喝幾口就不緊張了。”
“是啊!”龍自強咂了咂嘴,喝了一口再度強調:“還好有酒!”
陸文遠有些沒聽明白,但在他們舉杯的時候,也並沒有落下。
隻是看著臉上眉頭越皺越狠的龍自強,心裡突然多了幾分彆樣的味道。
他到底是怎麼體驗生活的?
“醫院我也去了,急救室、重症部外頭,真的就像樓哥你說的那樣醫學沒辦法拯救人的時候,信仰就是最後一道防線了。這不是什麼封建迷信,這就是絕境的時候吊著的最後一口氣。”
“我就隻是一個扮演者,可他們都信我那時候我就想啊,我要是真的關公就好了。”
滿滿一杯酒,像是喝水一樣,隻是為了解渴。
除了額頭上微微爆起的青筋,這杯酒對於龍自強而言似乎完全沒有影響。
他突然笑著看向陸文遠,“小子,見過人間疾苦沒有?”
“沒有吧”
“那你覺得你算努力的嘛?”
“算!”陸文遠很堅定地點點頭。
如果不努力,他不可能走到今天。
對於這一點,他從不動搖。
“我之前也這麼覺得,在酒吧討生活的時候我比誰喝的都多,唱歌比誰都賣力,就算走大運碰到樓哥當了明星,我都連軸轉地跑通告賺錢,就怕隻能火一段時間,所以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賺最多的前,你說我算努力的嘛?”
“算!”
“可我在醫院附近打零工的時候,廢了好大的勁,一口氣背二十塊磚頭上樓,我覺得自己很牛逼,但旁邊立馬就有個比我瘦、比我矮的小老頭扛了三十塊.”
“那時候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一路走來,不管是酒吧賣唱,還是當演員,當歌手,所有的成功更多隻是運氣和機遇恰好砸到我了而已,我一直應以為傲的努力和拚命其實並不是其中的關鍵。”
陸文遠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感覺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裡。
“如果我沒那麼幸運,甚至再像那個老頭一樣,為了家人治病耗儘家財
“那一瞬間我真的迷茫了,如果我真的運氣不夠好該怎麼辦?那種一眼就能看到結局,怎麼努力也能是絕境的路又能怎麼走?這種苦該怎麼支撐?”
一瞬間,陸文遠覺得龍自強似乎很疲憊,之前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不過,並沒有很久。
隻是短短幾十秒而已。
“樓哥,我現在也是個明星了,跑跑通告唱唱歌,下半輩子的幸福就來了,這才多久我就賺了以前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但我乾活乾到力竭坐在那的時候,就感覺這一切仿佛就像一場夢”
話雖然是對白又樓說的,但陸文遠卻沉默了一分多鐘。
等他抬起頭後,發現龍自強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剛剛說話還那麼清楚有條理,轉頭就醉倒?
不過,看到地上的酒瓶子,陸文遠感覺他能說這麼多話,真踏馬牛逼!
好狠的酒量。
轉頭看向白又樓,卻發現這廝似乎並沒有太多觸動,臉上依然掛著笑容,“再來兩杯?”
“你這.”
“他已經進入角色了,你呢?”
陸文遠突然手腳發涼!
到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的那些準備,那些讓他之前應以為傲的努力,大概率會被龍自強秒成渣滓。
哪怕這會兒電影壓根就沒開機呢。
巨大的差距。
陸文遠可能還需要演,需要找感覺,但龍自強.他往那一站,已經就是故事本身了。
這種強烈的既視感,讓陸文遠端起酒杯就咕嘟咕嘟。
這一口喝的有點狠,喝完眼睛都發紅了,死死盯著白又樓,“你們都這樣子演戲嗎?!”
“我不是啊。”
“你怎麼演戲的?”
白又樓輕鬆地笑了笑,“關你屁事,喝不喝?”
“你不說我就不喝。”
“我的辦法和龍自強的辦法都不適合你,彆想那麼多,我可沒讓你學他。”
龍自強這其實有點太狠了,就連白又樓都覺得有點過.
但效果也是真的誇張,他恨不得現在就開拍!
當然了,這種事兒急不得,而且這也不是打籃球突然進入了zone狀態。
這一次的體驗生活,龍自強的獲益也絕不止一部電影。
至於陸文遠.
這小子好勝心很強!
這一點從他對於安鹿寧和白又樓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了。
所以啊,白又樓補了一句:“沒讓你學,而且你也學不來,人嘛,要認清自己”
“認清自己什麼?”
“他是演員,而你是明星,我會讓你得到想要的效果,在角色上有所突破,這也就夠了。”
夠你籃子!
陸文遠轉頭又看看龍自強,感覺這哥們將來怕不是拿獎要拿到手軟!
“你到現在都沒給我講過戲!沒指導過我一句!”
“.有沒有人說過,你委屈的時候像個娘們?”
“白又樓你大爺!”
所以說啊,酒壯慫人膽。
陸文遠這會兒仿佛又回到了當初跟白又樓“對噴”那會兒的狀態,甚至還是加強版。
如果是這時候的他回到過去,真能跟白又樓動手乾架。
“你演的黃毛,哦不,彭浩,跟阿強的角色不一樣,他是迷茫的,是站在霧裡的,他才二十歲,哪兒有那麼多的人生體會和悲天憫人。”
剛剛還紅著眼睛要乾白又樓的陸文遠,飛快地調整了狀態。
倒酒!
給樓哥滿上!
你再多說兩句。
白又樓:我還是你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其實你有個很好的參照物,也比較容易代入。”
“什麼參照物?”陸文遠迫不及待地問道。
結果白又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
“啊?”
“一個剛成年沒多久的年輕人,得了絕症,他的人生觀都還沒完整形成,人生就要結束了,你覺得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絕望?”
“還有迷茫!”白又樓兩手一攤,“英年早逝過的朋友都知道”
“嗯?!”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也沒死過,最好的方法其實就是換個角度,找個更容易代入的角度,比如說.你勾引二嫂,被全網曝光,黑料纏身,星途儘毀.”
陸文遠錯愕地看著白又樓。
那輕鬆的語氣,仿佛說的是彆人的故事.
英年早逝還是被汙蔑勾引二嫂?
陸文遠感覺自己也是瘋了,狗屁英年早逝,這家夥不就坐在自己麵前麼。
誰還能真的有那種“死過”的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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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