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所托非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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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江寧府,晨霧如紗,灰白交織的天際昭示著新日的來臨。寅時初刻,魏辭盈便被丫鬟輕聲喚醒,準備梳妝。昨夜她輾轉反側,對即將到來的未知萬分忐忑。

寶篆領著幾名丫鬟,巧手輕舞,將魏辭盈的青絲細細編織,挽成高髻,發間點綴著金鑲紅寶石的發飾,璀璨奪目。

“小姐的發髻高束,真有當家主母的儀態了。”寶篆輕拍粉撲,為魏辭盈上妝,眼中滿是笑意。

“休要取笑我了……”魏辭盈臉頰微紅,眼角餘光偷偷瞥向銅鏡,鏡中那紅衣華裳的女子,端莊大氣,恍若隔世。

“小姐的眼眸如秋水般深邃,姑爺見了,定會沉醉其中。”寶篆打趣道,周圍的丫鬟們聞言,皆掩嘴輕笑。

魏辭盈在寶篆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府門前,仰望蒼穹,心中五味雜陳。

在魏辭盈的眼中,陳家的一切皆是從父兄的隻言片語中勾勒出的輪廓。陳家乃城中富戶,家族昌盛,子女三人。

一女即是她的大嫂,性格剛強,獨當一麵。而兩個兒子,其一是大哥二哥的狐朋狗友,另一則是她即將要嫁的夫君,陳子旺。

陳子旺,這個名字伴隨著的總是“病秧子”的形容。他因體弱多病,在私塾中時常缺席,與魏家公子們的交集也寥寥無幾。

據魏季忱所言,他性格內斂,言語不多,下學後亦不曾與友人嬉鬨,倒似是個老實本分的青年。

魏辭盈懷揣著複雜的情緒,走出了魏府的大門。父親領著眾位夫人和子女,早已在屋簷下等候。

喜轎旁,四姐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母親更是泣不成聲。魏辭盈見狀,心中一酸,也忍不住撲入母親懷中,母女二人相擁而泣。

直到轎夫多次催促吉時將至,母女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臨彆之際,母親緊緊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

“女兒啊,你需謹記《女誡》之言,戰戰兢兢,常懼絀辱。在夫家要竭節從理,昏定晨省,夜臥早起,和顏悅色。敬順之道,乃婦人之大禮也。”

魏辭盈含淚點頭,心中明白母親的教誨。女子在世的確艱難。幼時尚可自由自在,但嫁入夫家後,便需謹言慎行,以免遭受丈夫和婆家的責難。

古樸的江寧城中,喜轎搖搖晃晃地行進著。魏辭盈因早起未曾進食,此刻頭暈目眩,仿佛置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上,一葉孤舟隨風飄搖。

轎廂內狹窄而封閉,使她無法窺見前路,更不知何時才能抵達那未知的終點。

終於,刺耳的鑼鼓喜樂與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交織在一起,宣告著喜慶時刻的到來。轎夫穩穩地將轎子放下,隨後一隻瘦骨嶙峋的大手掀開了轎簾。

魏辭盈迅速將蓋頭放下,隔著重重紅紗,她小心翼翼地搭住那隻大手,走下轎子。那人的手雖枯瘦,卻充滿了力量,令她的手指都感到微微發麻。

在那力量的牽引下,魏辭盈頭腦一片空白,隻能緊盯著蓋頭下的一小片世界,全心全意地跟隨著那雙大手的主人前行。

越過門檻,跨過火盆,拜天地,敬父母,每一步都顯得莊重而神聖。而那人的氣息若有似無地縈繞在她身邊,不時傳來輕咳聲。

對拜時,魏辭盈瞥見那人的身影,他的骨架仿佛要刺破肩上的喜服,比那隻大手還要更顯得瘦削。

堂中禮儀完畢,她被送至偏院的新房之中。靜坐床邊許久,聽著前院奏樂飲酒的嘈雜聲漸漸平息,魏辭盈終於小心翼翼地掀起蓋頭,將其披在頭頂。

環顧四周,隻見屋內寬敞明亮,各類家具一應俱全,陳設擺件都擦拭得一塵不染。幾張紅豔豔的“囍”字貼在潔淨的牆壁上,為整個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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