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被召來後,見到兩位皇子,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方衍舟坐在木凳上,手指在腿上輕輕敲打,“他是如何變成這樣的,這幾日有何異常,與誰有過接觸?如實說來。”
他威嚴低沉的聲音在牢房回蕩,嚇得獄卒連磕了三個頭,結結巴巴地說道:“回殿下,自前日收監以來,他嘴上一直不乾不淨,說他是被冤枉的,等出去了要……”他偷偷瞟了一眼許哲行,“要找通判大人報仇。”
魏辭盈心中一緊,看向許哲行,他安撫似的輕輕頷首,便聽那獄卒繼續說道:“所以就找了塊布把他的嘴堵上了。”
方衍舟毫不掩飾地皺了皺眉,那獄卒見狀又是惶恐叩首,“殿下,小人不敢隱瞞。昨日白天他都老實地待在牢房裡,並未發現異常,可過了子時卻突然發了瘋病,用頭去撞牆!”
魏辭盈轉過頭去看,楊誌才額頭上果然有一塊不小的血痂。隻是突然發瘋病這個說辭太過耳熟,難道這背後與害死趙知縣的是同一個人?她與方衍舟相視一眼,皆是滿懷疑雲。
“後來我們趕緊把他捆住,他還是一直叫嚷自己有罪。我們拿不定主意,於是連夜稟告通判大人。”獄卒說完,牢內長久的一陣寂靜,連燭火燃燒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魏辭盈讓獄卒起身,問道:“請你仔細回想一下,這幾日除了獄卒外,是否還有旁人與他有過接觸?”獄卒努力回憶了許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趙知縣之死尚未有頭緒,難道楊誌才這裡的線索也要斷了嗎?魏辭盈不甘心地在牢中四處打量,目光突然落在桌上的一本冊子上。她急忙上前查看,驚訝地發現這竟是大牢進出人員的登記冊。
她的視線迅速掃過一行行記錄,直到昨夜的那一頁,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躍入眼簾。她驚呼一聲:“是他?”
方衍舟聞聲走來,看到這個名字,目光投向魏辭盈,見她仍沉浸在驚訝之中,他接過那本登記冊,又向前翻了幾頁,在前日淩晨的記錄中再次看到了那個名字。
他將登記冊遞到魏辭盈麵前,她的眼睛在觸及這個名字時劇烈閃爍,雙瞳幾次收縮展開,最終視線直直地停在那個名字上,久久未發一言。
幾人離開大牢,回到衙門,方衍舟特意將許哲行支開,屋內他與魏辭盈相視無言,默契地沉浸於沉思之中。
方衍澤見狀,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所以現在我們可以結案回京了嗎?”
方衍舟眼神一凜,瞥了方衍澤一眼,方衍澤立刻感受到一股威嚴,如鵪鶉般乖乖地坐回椅子上,不敢再言。
魏辭盈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中的震驚,輕抿一口淡茶,毅然起身道:“殿下,此事涉及我的家人,辭盈自請回避。”
方衍舟無奈地笑了笑,搖頭道:“何必說得如此嚴重?若你需回避,我豈不是也要回避?太子畢竟也是我的兄長。”
“不,這不一樣。”魏辭盈急忙辯解。
“好了,你的請求我暫且不允,說正事吧。”方衍舟輕笑著擺了擺手,隨即正色道,“看來我們已經接近真相了。”
魏辭盈點頭附和道:“先是推出趙知縣,又推出楊誌才,倘若我們繼續追查,隻怕還有更多的‘鐵證’等著我們。”
方衍澤聞言,再次忍不住跳將起來,“什麼鐵證?什麼真相?五哥,辭盈姐姐,你們為何總是瞞著我?”
方衍舟雙手拍著他的肩膀,將他按回座位,語重心長地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摻和。”
“好歹我們也是奉皇父之命一起來查案的吧?”方衍澤掙脫他的手掌,撒嬌地拉住方衍舟的衣角,“五哥,你就告訴我吧,不然回去皇父問起,我一問三不知,豈不是要挨罰。”
“你放心,不會罰你的。”方衍舟捏了捏他的臉,笑道,“皇父派你來,本意也不期望你牽涉太深。”
方衍澤沒了脾氣,爭不過自己這個五哥,他乾脆懶洋洋地往椅子上一歪,“那我回驛館睡覺去了!”
“那可不成。”方衍舟眉毛一挑,似笑非笑,“你代表的,可不止是你自己。”
不待方衍澤再問,門外響起了許哲行的聲音:“殿下,小人已按您的吩咐,確實查出些端倪。”
魏辭盈質疑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