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穩?”長公主的音調陡然拔高,“隻怕是你們的日子安穩了吧?”
“殿下!”魏書言急切地辯解,“小人待公主的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絕無半點私心!”
長公主冷哼一聲,隨即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透露出幾分悲涼。待到笑得氣短,她忽地停下來,壓低嗓音,竊竊私語一般,“本宮倒是希望你還有那麼點私心。”
魏書言的聲音中透出一絲無力,他似乎重重地跪了下去,室內傳來一聲悶響:“前塵往事,皆因小人一時不察,冒犯了公主,懇請殿下寬恕。”
“魏書言!本宮已說過多次,不必為此道歉。本宮心中,這並非過錯。你如此自責,難道我們之間的情愫,在你眼中,都是錯誤嗎?”
魏辭盈聞言驚得長大了嘴巴,她險些叫喊出來,手掌連忙覆上自己的嘴唇,身體向窗子湊得更近了一些。
魏辭盈在窗外聽得心驚膽戰,她捂住嘴巴,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心中卻如翻江倒海。情愫?這兩個字在她心中反複回蕩,她難以置信地想著,魏書言與長公主之間,竟有這樣的過往?
魏書言,一個翰林院小小的編修,長公主,大梁最尊貴的公主,這天壤之彆的兩人,為何會走到一起?現在又為何分道揚鑣?
室內陷入了沉寂,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過了許久,魏辭盈聽到一聲悲歎,魏書言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能與殿下相知,是小人此生之幸。但今日,殿下貴為公主,小人身為大梁臣子,不得不為大梁的未來著想。”
“好,好,好。”長公主一聲比一聲沉痛而決絕的聲音,如一曲悲鳴,重重地敲打在聽者的心上,“又是為了大梁,而舍棄我。本宮明白了,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再無瓜葛!”
說著,長公主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門邊,魏辭盈急忙躲閃到一邊,望著她孤獨離去的背影。待她走遠後,屋內傳來魏書言低低的哽咽聲。
魏辭盈的心也隨之沉到了穀,原本想安撫長公主的情緒,卻不曾想聽到了這樣的隱情。她緩緩離開翰林院,牽著馬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
馬兒忽地一聲嘶鳴,將她從雜亂如麻的頭緒中拉出來。她抬起頭,對上方衍舟複雜的眼神,這才發覺自己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的府前。
她下意識想要轉頭離開,卻被方衍舟上前一把拉住,不容分說地將她拉進府中。方衍舟的的王府是封郡王後皇帝新賜的,四下嶄新光潔,空曠而冷清,走了一路也隻有零星幾個下人在忙碌。
方衍舟帶著她走進書房,侍女奉茶後便被他使喚出去了。寬敞明亮的書房中,二人麵麵相覷,分明有著許多言語想要訴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還是方衍舟先打破了沉默,“今日之事,事發突然,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有這樣一份奏折,所以來不及提前告知於你。”
他這話說得極為誠懇,魏辭盈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幾絲愧疚,原本積壓的怒火被澆滅了幾分。她知道自己並沒有權利插手此事,也沒有期望方衍舟會與她商量。但他能如此坦誠地告訴她這些,已讓她心中踏實不少。
見她麵色稍緩,方衍舟又說道:“不過,即使提前知曉,我還是會支持禮部的奏議。”
“這是為何?”魏辭盈終於將疑問一吐為快,直直地注視著他,想起方才在翰林院所聽到的話,問道,“難道長公主做了什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