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她又重生了》全本免費閱讀
魏書言猶如困獸般,沉浸在憤怒之中無法自拔,魏辭盈從未見過溫文爾雅、守禮如命的三哥,露出如此陰鷙的眼神,“她想扳倒哪個宗族之人,便挑唆士子衝鋒在前,一個士子未果,便推出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直到將那人拉下來才善罷甘休,無論付出何等代價。”
魏辭盈的視線有些模糊,一滴冰冷的淚水悄然滑落。她愈發迷茫地聽著魏書言的講述,這個不計後果冷漠無情的長公主,真的是那個對自己恩重如山的女子嗎?
然而這些驚天動地的話語卻並沒有讓她太過震驚,或許經過江寧一事後,她心中早已隱隱有所感覺,隻是始終始終蒙蔽著雙眼,不願麵對罷了。
她顫抖著手,欲端起桌上的茶杯,卻被那滾燙的杯壁燙得猛然縮回,手指瞬間猶如被萬千鋼針所刺,疼痛難當。但她卻無暇顧及燙傷,急切地問道:“三哥,你所言之事,可有確鑿證據?”
“證據?”魏書言冷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不遠處的木櫃,從中取出一塊簡陋的木牌,置於魏辭盈麵前,“他的屍骨便是證據!”
那木質的排位上寫著一個魏辭盈從未聽聞的名字——周嘉和。
“周兄與我同時進入翰林院,本是共同修製前朝史書。忽有一日,他開始頻頻表達對宗族的仇恨,不久,他便被調至戶部。剛入戶部,他便上書彈劾丞相楊峻,卻未能撼動其分毫,反被扣上罪名,斬首示眾。”
魏書言的聲音愈發急促,雙手緊握成拳,全身顫抖不已,“他家中還有八十老母,青梅竹馬的妻子,剛出生的孩子,聽聞他的死訊,一家老小三口生而無望,上吊自儘了……”
“不,不可能!”魏辭盈怔怔地搖頭,“她從來禮賢下士,怎會做出如此之事?而且,而且……”
魏辭盈望向方衍舟求助,卻見他緊緊地抿著嘴唇,不發一言。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終於找出一點頭緒,“而且楊峻本就放任楊家的人作惡多端,利用丞相之位為士族謀利,欺壓寒門,彈劾他也是理所應當。”
“六妹?”魏書言驚訝地聲音都變了調,“你怎可這樣想?即便士族十惡不赦,但彈劾他也應有理有據,清晰梳理罪證後再行上奏,而非僅憑寥寥幾句便妄圖說服陛下。這樣既非理智之舉,又枉顧臣子之道,無異於以卵擊石啊!”
他說的沒錯,魏辭盈心想,可卻不住地搖頭,不願意承認。這時方衍舟終於開口,“三年前東宮遇刺一事,也與她有關。”
魏辭盈猛地轉過頭,凝視著他,隻聽他繼續說道:“三年前穀雨時分,太子代替皇父前往祭天,吏部一士子自祭壇邊持刀殺出,幸得侍衛及時保護太子,他未能得逞,當場便咬舌自儘了。後來在其妻的妝奩中查出,有疑似來自西北草原的香料。”
魏辭盈立即聯想到趙家和李家,她痛苦地閉上雙眼,長公主明媚的笑顏浮現在眼前,她卻怎麼也無法將她與這些歇斯底裡之事聯係在一起。
她抹去淚水,苦澀地笑道:“即便真的是她做的,如今她已失去官位、遠離朝堂,總能讓她安享餘年了吧?”
方衍舟看著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中不忍。但他清楚,有些事即便是殘酷,也必須讓她知曉,於是狠下心來說道:“我擔心,她仍有反心。”
此言一出,在場另外兩人皆是瞪大了雙眼,他自袖中掏出一本賬簿,推到她麵前,“太子被廢後,皇父命我接管戶部,我仔細查閱了近五年的賬簿,發現每年向晟淮府撥發的糧草都在增加。然而西北邊境早已安定無虞,兵部記載亦無晟淮府大規模征兵之跡。”
魏辭盈皺眉道:“可是戶部原由楊峻兼管,若糧草費用虛高,他豈會不知?”
“雖說戶部掌管糧草開支,但晟淮府的用度皆由景華公主書信直稟皇父。”方衍舟輕翻賬簿,“若這些糧草對應著增加的兵丁,恐怕晟淮府目前已暗中積蓄了數十萬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