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叛軍潛伏地點,又有了草原的地圖,大軍平叛變得順風順水,很快便將叛軍一網打儘,在三支大軍的圍困下,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戰役告捷,魏辭盈輕騎而歸,獨返江寧故居。前世之痛,曆曆在目,那時聞得兄長魏伯聞陣亡,父親悲痛欲絕,一夜白頭,主母曹氏受此打擊,更是病榻纏綿。如今,雖人死不能複生,但她仍想將兄長之誌與勇,細細說與家人,以慰他們的喪子之痛。
歸家之際,家人相擁而泣,魏辭盈卻驚訝地發現,二哥魏仲遠始終未曾現身。一問才知,魏伯聞投軍後,他也喊著要上戰場,從此便不知所蹤,杳無音信。
魏辭盈連夜修書,請方衍舟核查平叛大軍中,是否有二哥的名字,很快,方衍舟的回信便抵達了魏府,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魏仲遠的姓名不在大梁軍隊名冊之中,反而是在晟淮府叛軍之列。
她讀著信件,幾乎以為一切都是一場夢,她所謂的前世記憶,隻不過是一場荒誕不羈的夢境,夢中她嘗試救回每個人的性命,如今大夢方醒,萬事如昨。
趙知縣、楊誌才、長公主、魏伯聞、魏仲遠、皇帝……這些前世逝去的人,今生本已走上不同的道路,最終還是難逃宿命。甚至每個人死去的原因,都不曾改變。她的百般努力,終究化為泡影。
她幾欲放棄,放棄徒勞的舉動,放棄癡人說夢的幻想。然而,當她轉過頭,看到四姐與姐夫正擔憂地望著她,心中又燃起希望之火。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最後的機會。
前世,魏晚喬與許哲行被晟淮府叛軍所害,如今叛軍已滅,不可能再對他們產生一絲一毫的傷害。她努力改變身邊之人的命運,在他們身上已然奏效。
可魏辭盈仍舊不敢鬆懈,前麵那些人已經證明,即使改變了一時的因果,結果也極難改變。為保二人萬無一失,魏辭盈當即決定,帶他們回京,就在自己身邊,以便隨時照應。
方衍舟的信中還期盼著她早日返回京城,登基大典在即,他決定待她歸來,立即下旨,將她冊封為後。
魏辭盈此事與魏晚喬說過後,四姐聞之激動不已。她熱淚盈眶地望著自己的妹妹,轉眼間,那個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竟已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一國之母了。
她看得出,此次回到江寧,魏辭盈始終忐忑不安,尤其是望向她的眼神,總是帶著深切的憂慮和哀傷。既然她需要自己,身為姐姐,又怎能不陪伴在她身邊呢?
啟程之時定在三日後,方衍舟特派一隊親衛護送,為了隨時跟在四姐身邊,她沒有騎馬,而是拉著四姐坐進了馬車,緩緩北上。
一路風平浪靜,兩日後,京城已在一百裡外。眼見天色已晚,前方那片茂密的樹林總是令她不安,於是遣一護衛先行入京報信,其餘人在京外旅舍中暫住一夜。
旅舍老板為眾人留下二樓的房間,魏辭盈與魏晚喬同住一間,六名侍衛分作兩班守護在門外,許哲行另居一室,亦有兩名侍衛把守,院中更有四名侍衛徹夜巡視。
辭盈安排妥當,待眾人散去,關上房門,魏晚喬忍俊不禁地指著她笑道:“吾妹今已有那小將軍風範,姐姐竟險些不識。”
臨近京城,魏辭盈一路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待進入京城,天子腳下,任是誰也不敢動他們分毫了。她紅著臉笑道,“四姐就會拿我取笑。”二人笑談間,已是夜深人靜,一日奔波勞累,她們說了幾句便沉沉地睡去。
月影朦朧,魏辭盈的夢境被一陣若有似無的刀劍交鋒聲撕裂,她猛然驚醒,急忙搖醒了身旁的四姐魏晚喬。
兩人躡手躡腳地來到窗前,俯視之下,隻見庭院中,幾名黑衣人正與侍衛們激烈纏鬥,一名侍衛已身中劍傷,倒地不起。倏忽間,門外傳來鋼鐵相擊的鏗鏘之音,聲聲緊迫,似在旅舍樓下。
門口驟然響起一陣敲門聲,魏辭盈和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