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歡喜(1 / 2)

遲日逢冬 若筱 10066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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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5日

那天,航跡雲劃破天際。

夏日濃蔭裡,你伸出手,笑著問我。

“同學,可以接一下我嗎?”

那一幕,成了我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又最珍貴的回憶。

自此以後,年少的心動一發不可收拾。

我的青春,再也離不開你。

你的名字,成了我青春最大的秘密。

岑攸。

cy。

——《Misscy》

高一下文理分科。

岑攸文理成績相差無幾。

她本也無所謂,文理皆可。

但可能是因為更喜歡語文些,岑攸在岑母詢問她選科想法時,流露出文科也不錯的想法。

臨到寒假尾,岑母開始每日有意無意地語重心長地勸她還是學理好。

不知為何,聽到岑母那句“你還小,不懂這些,要聽話選理,爸媽不會害你”。

明明也沒什麼,語氣也很正常。

但許是青春期的那絲逆反因子作祟,岑攸故意唱反調說她現在挺想學文。

寒假的最後幾天,岑家的飯桌上,岑父和岑潯是大氣不敢出,時刻提心吊膽害怕自己連呼吸都是錯誤。

家庭氣氛凝固,母女兩半冷戰,父子兩如履薄冰。

岑攸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她也有些後悔,有心彌補,但又微扭捏,羞於先一步開口。

內心糾結揣著事,岑攸情緒不高,回消息也斷斷續續。

察覺不對,對方試探道。

[是遇見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岑攸抱著枕頭,撇嘴。

兩人雖是網友,但日常聊天相處卻很和諧,甚至有時候岑攸會產生一種對方有意在縱容她的錯覺。

普普通通的一句關心,明明對方和這事也沒關係。

岑攸就是不由自主地,似是撒氣般,沒頭沒腦地發送一條短信過去。

[好煩,不想學理了,我偏要學文。]

隨後。

她像是鬨脾氣的小孩子,手機關機扔進書包最裡層。

翻身捂住耳朵,將臉埋進枕頭,柔軟的枕頭很快有一處凹陷。

世界安靜,似有若無的電流聲,清楚可聞她的心跳聲。

“咚咚咚——”

猶豫半天,不適感積在胸口,隨著心跳上下起伏,心情反而更煩躁了,久久難以平靜。

開學前一晚。

岑母和岑父商量,問問周圍的同事,以後孩子要是學文,大學和專業可以選些什麼。

岑父在單位上班,同事家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學理:“誰家孩子學文?我得想想。”

岑母沒好氣地拍了下岑父的肩膀:“想什麼想,去問啊,自家女兒未來這麼重要的事你也不知道上心。”

岑父瞬間討好地憨笑:“重要重要。其實,女兒要是喜歡文科就讓她學吧,人一輩子就這麼短,難得開心。”

岑母瞪了他一眼,“嗬,就你們父子兩是好人,我凶神惡煞不講理。”

岑父見狀,扮起醜,看起來很是滑稽:“來,笑一笑嘛。你看看你這一天天板著臉,咱家什麼時候才能晴天。”

岑母看似還在生氣,但經岑父這麼一鬨,臉上的神色也鬆動不少。

岑攸站在門後,看見這一切,她心裡忽地也很不好受,抿唇不語。

她走出房間,眼神亂掃,聲音有些低,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

“學理也挺好的。”

開學後。

五班被劃分為理科班,不出意外岑攸和趙歡會繼續一起留在五班學理。

第二節課大課間。

岑攸幫班長送選科表到辦公室,剛到門口,還沒走進去。

岑攸就聽見劉海龍熟悉的大嗓門,隻是這會,他的語氣中充滿驚訝和不解。

“遲揚,你怎麼會要學文呢?”

遲揚學文?

如果這句話是彆人告訴岑攸的,那麼她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在開玩笑。

那可是遲揚。

年級第一,數學競賽金獎,理科拔尖的學霸。

這樣的人,仿佛注定就是要學理。

不然,總不由給人一種浪費好苗子的感覺。

不怪劉海龍這麼激動,她也疑惑又震驚。

岑攸忍不住放慢動作,好奇地豎著耳朵聽著那邊的動靜。

劉海龍諄諄勸了多久,遲揚就沉默多久。

轉身離開時。

門口響起一道鏗然的男聲。

“報告。”

劉海龍沒抬頭,道:“進來。”

兩人擦肩而過,岑攸下意識抬頭看了眼。

是江措。

他喘著氣,俊逸的臉帶著運動過後的紅,碎發微亂,像是一路跑過來的。

身後,是劉海龍苦口婆心地勸遲揚學理,他站在一旁,背挺得筆直,單手托著腕骨倦懶地交放在背後,鬆散的校服搭在身上,隱約可見清瘦的肩背。

他俯身傾聽教誨,卻又一聲不吭,平淡的眼眸裡是意外的堅定。

走出去時。

她看見劉海龍氣得直拍桌子,江措則是笑嗬嗬地在兩人中間調和,一隻手悄悄挪到遲揚背後拍了拍他,暗示意味十足。

“沒沒沒,遲揚是一下子沒想明白,他肯定學理啊是不是。”

而遲揚則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安靜半天忽地不鹹不淡冒出句:“學文也挺好的。”

眼見氣氛不對,岑攸也沒什麼看熱鬨的心思,腳底加快速度離開了。

直到中午,岑攸在書包裡找飯卡的時候,才在隔層的最下麵發現被遺忘的手機。

手機關上機,屏幕黑漆一片,躺在角落她許久沒發現,乍然生出種被丟棄的可憐感。

給手機開機。

岑攸習慣性地點進短信,果然有一條未讀短信。

椰子:[好,那就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