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與武夷長公主(中)(2 / 2)

被他點中的人心中一喜,哪知杜天下一句讓幾人立馬腸子都悔青了,“跟本將軍去操練場,對練!”

幾人發出一陣哀嚎!

杜天與人對練時,出了名的狠,也許剛開始是為了震住那些不服的兵,慢慢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與他對練的人,輕則一天下不了床,重則三天下不了床。

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剛剛杜將軍不是還對他們幾個,讚賞不已嗎?怎麼一轉身,就要找他們對練?

說的好聽是對練,說得不好聽,是他們單方麵地挨揍!

幾人萬分不願意,可當著眾人的麵,也不能做那懦夫,隻得勉強挺直腰杆,隨著杜天而去。

裡麵的武紅妝,最初聽到杜天認同幾人的言論時,心中一痛,有種被人揪住心臟般的難受。

到後來杜天點明要同那幾個,辱罵得最厲害的人對練時,她的心裡,竟然在刹那痛意全失,而是遍布了溫柔,身心舒暢無比。

可是當她頭微轉,看到床上的枕頭,想起她先前藏在下麵的匕首時,心又痛了起來,感覺竟比剛剛還要痛。

她右手放在胸口,暗中問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杜天今兒個比以往都回來得晚些,進來的時候,有些意外地看著武紅妝,還坐在床邊等他。

若她換上女裝,那盼望的姿勢,定是等著相公歸家的娘子!

杜天胸口微熱,迎了上去。

剛剛把那幾個口無遮攔的人,狠狠教訓了一通後,杜天聞聞身上一身的臭汗,先去洗了個澡,才回的營帳。

他坐到武紅妝身邊,柔聲道:“今兒個回來得有些晚了,以後我若是回晚了,你早些歇息就是,不必等我!”

這語氣,這話裡的意思,就像是相公,對在家久等他回來的娘子說的話一般。

鼻端傳來他洗漱後好聞的味道,武紅妝輕輕皺起眉,越發對這種處境有些不自在。

杜天忙碌了一天,本就疲憊得很,剛剛痛揍幾人,又消耗了不少力氣,實在是有些乏了。

“我今兒個有些累了,早些休息!”

見武紅妝坐著不動,伸手將她攔腰抱起,放在裡麵,然後倒在了她身邊。

“睡吧。”他含含糊糊道。

今天是真累了,倒下沒多久,竟然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武紅妝伸手摸出枕頭下的匕首,輕輕拔出,坐起身,藏在背後。

這樣的動靜下,躺在床上的男子,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悄悄地將匕首拿到胸前,舉高對準他的心臟。

這是個絕佳機會,也許她這一生中,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

殺了他,武夷軍定會士氣大漲,以後武夷再對戰黎國時,便不會輸得那麼慘,讓父皇時常憂心不已!

她有許多個要殺他的理由,可是為何,她的手臂那樣沉,那把匕首那麼重,她怎麼也揮不下去?

身旁的男子,毫無防備地平躺在她身旁。

雙腳大開,一手放在肚皮上,一手攤在床上,頭微微側向她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在夢中夢到了什麼,嘴角掛著滿意的笑,為他憑添幾分孩子氣息。

武紅妝舉著匕首的手,輕輕顫抖,眼眶裡不知何時,悄悄有濕意流動。

她在心裡掙紮良久,最終下了決定:罷了,戰場上他放過她一馬,如今就當還他的!下一次,絕不手軟!

原本刺向他心臟的匕首,向左上方微移,朝著他的左肩刺了下去。

沉睡中的杜天,本能地感覺一陣寒意襲向自己,長期訓練出來的下意識反應,讓他瞬間睜開了眼。

隻是,已是不及。

武紅妝的動作很快,匕首已撲的一聲,刺入了杜天的左肩。

然而匕首雖刺中了杜天,卻並不深。

當杜天睜開眼與她對視的刹那,那裡麵深切地痛意讓她力道全失。

但這一切,還是不可避免地激怒了杜天。

杜天這一生太過順風順水,出身好,家世好,頭腦好,樣貌好,倍受寵愛地長大。

來到軍中,短短三年多,靠著自己的本事,一路上升,現已是幾營將軍。

他何曾遭遇過失敗?何曾受到過背叛?

是的,背叛!杜天肩上的傷口傳來劇痛,然而這一切都比不過他心裡此時的痛!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背叛的滋味,痛苦、憤怒,胸中有團火,不受控製的,隻想將背叛他的人,生生毀掉,讓她感同身受自己此時的痛!

幾乎是一瞬間,杜天一把抓住渾身輕顫的武紅妝,將她壓在了自己身下。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像野獸般,凶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唇仍是他記憶中那美好的味道,可此時的杜天,已被由背叛而產生的憤怒,迷失了心神,他毫不憐惜,也不管那唇是如何的嬌嫩,隻想不顧一切地摧殘她,讓她感受自己心中的痛意!

武紅妝終於回過神來,等她明白杜天正在侵犯她的唇的時候,她伸出手,想用力地推開他。

她的力氣不小,用力的手又正好按到了杜天肩上的傷,杜天劇痛下,不得不斬暫時離開她的唇。

唇上已有血跡滲出,武紅妝又驚又怒,雙手撐在他胸前,“杜天,你乾什麼?”

杜天的眸光移向她左肩處,眸中寒光四射,語調卻異常的平常,“原來你的傷,早就好了。”

她隱瞞他,並不是為了要刺殺他,而是讓他沒有防備,好趁機逃跑而已。

可這一切偏偏這麼巧合,在她想走的時候,突然傳來了讓她刺殺他的指令。

她不隻是戰場上的小武,她還是武夷長公主,她可以對這命令視而不見。

可她是武夷人,她是與黎國對戰的武夷人!

她不能擺脫武夷人的身份,不能擺脫身為武夷人的使命!

她對她決定行刺的舉動無愧,可她對這個仍是少年的男子有愧!

戰場上他沒有取她的性命,隻是傷了她。

抓了她之後,沒有將她送去俘虜營,而是留在自己帳中,好生地侍候著。

而就在不久前,他將前來辱罵她的那幫人,痛揍一頓為她出氣!

也許在這些人來之間,營地裡的傳聞早就滿天飛,他為她揍過多少人,聽過多少閒言閒語,她無從得知。

可就是這樣一個待她如此好的男子,在他因幫她而累極了的時候,趁他對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她出手傷了他。

就算她已經手下留情了,那又如何?

她確實背叛了他,辜負了他的真誠以對。

“我的傷確實好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武紅妝明白,自己此時的解釋過於蒼白牽強,可她還是想儘最後的力量,解釋一下。

“我想的哪樣?難道你從沒想過要行刺我?”杜天冷笑道。

武紅妝語塞,在她剛被抓來的時候,在他剛開始有意逗弄她的時候,她生過無數次,如果手中有劍,定會狠狠刺入他的心臟的想法。

可這想法,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不知何時消失無影蹤了。

她隻想著逃離,一心一意地想著逃離,避開這個危險的男子。

杜天的雙眸越發紅了,他全身的肌肉在這一刻突然膨脹,顯示著他心裡洶湧而無處發泄的怒火。

他已不想聽身下女子的辯解,不顧自己受傷的左肩,抓住武紅妝的手,強硬的將她的手按在頭兩側。

“杜,杜天,”曖昧的姿勢和剛剛強吻她的舉動,讓武紅妝徹底慌了,“你,你不能這樣做!”

杜天對她的抗拒絲毫不理會,唇上剛被他咬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於是這一次他換了目標,瞄準了她嫩白的脖子。

又是啃咬,也不知杜天是隻會啃咬,還是隻有啃咬,才能讓他滿身的痛楚與怒火減輕些。

武紅妝不斷掙紮,越發被他整個人壓製得死死的。

“你放開我,杜天,你要是生氣,打我一頓好了,或者,我讓你刺一刀補償你!你彆這樣,好不好?”武紅妝低聲哀求道。

身上的男子置若罔聞,他邊咬她,邊將她的雙手用力往上一提,在頭頂上方交彙,用一隻手控製住,然後受傷的左手下移。

武紅妝越發驚恐,厲聲道:“杜天,住手!”

然而那喝止聲並未讓杜天的手稍停片刻,他解開她腰間的衣結,手伸進去,順著腰部線條往上移,然後微一用力,武紅妝身上的裹胸布寸寸碎裂,露出大片美好的潔白。

她的秘密被發現了!武紅妝的手使勁用力,她拚儘全身的力氣,想要掙脫杜天的桎梏,然後擋住那片從未曝光的美景。

身上的男子在見到那美景時,渾身都僵硬了,他的眼珠子直直地盯著那裡,一眨也不眨。

可他麵上的神情,卻並不是發現她是女子時的驚愕!

武紅妝突然明白過來,她出聲問道:“你一早就知道我是女子?”

“是!”杜天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武夷國長公主,武紅妝!”

“所以,你是故意將我留在你身邊?”武紅妝心底悠地發涼。

杜天略微停滯,受傷的心,此時隻想傷害對方,他聽到他的聲音道:“是!”

“所以,就算沒有今日的行刺,你也會找個機會來淩辱我,以此來羞辱我武夷國?”她的聲音已冷得像冰。

本就因為被背叛而痛怒交加的杜天,聽到她將自己看成那般卑鄙無恥的男子時,渾身的怒火彭地竄上頭頂,已是失去理智。

“你說是,那便是!”

他的頭毫不猶豫地低下,繼續蹂躪她身上的美好,他的手亦是忙個不停,在她身上重重揉捏之後,順著腰側線條,一路向下。

武紅妝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對待,她又驚又怒又羞,抬起頭,對著杜天的肩膀咬了下去。

口腔裡頓時傳來血腥味,她才想起杜天的左肩被她刺中受了傷,而她剛剛又咬中了他的傷口。

牙齒咬在傷口上,不用想都知道是何等的痛!可身上的男子,似乎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他的左手,一直未停。

她想再咬他,再咬上他的左肩傷口處,咬到他放開她為止!

可她心裡不知為何篤定,就算她咬得再重,他也不會停下來。

武紅妝突然間忍不住想哭,她哽咽著大聲吼道:“杜天,你快停下,你想讓你的左手廢掉嗎?”

身上的男子沒有任何的遲疑,“廢掉便廢掉!”

這麼淡薄的一句話,讓武紅妝瞬間失去了所有掙紮的力氣,他到底是有多恨她,才會如此不惜毀掉自己也要毀掉她?

身上的男子並沒有因為她的放棄,而放輕力度,放緩腳步,反而更加衝動起來。

杜天心裡恨著痛著,這一刻,他隻想讓她也痛著,比他還痛,可是最後的時候,他還是放緩了力度,僅管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爆炸。

武紅妝沒有哭泣,也沒有再掙紮,她的神情十分漠然,帶著心死後的漠然,她甚至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意。

等到一切都結束後,她冷靜地係好衣衫,木然地轉過身子,將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閉上了眼。

她以為自己對這一切都沒有感覺,隻是,還是有液體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出賣了她。

身後的位置,浮起又下陷,很快就歸於了寂靜。

她閉著眼,呼吸平靜,卻睡不著。

她睡不著,杜天同樣睡不著。

他心裡的怒火還未散,剛剛這樣不顧她意願地占有了她,他不後悔,可心裡卻又生出憐惜的感覺。

他是男人,就算再生氣,也不該那麼大力地對她。

杜天用同樣側臥的姿勢,看著武紅妝優雅單薄的背影,那樣蜷成一團的姿勢,讓他心裡更加酸痛。

他伸出手,想撫摸她,想將她摟懷裡安慰她,可是她單薄的背影,寫滿了拒絕。

她也累了,今晚就先讓她好好休息一晚吧。

兩個人,同樣的姿勢,不同的心思,就在這樣失眠的狀態下,度過了一晚。

杜天難得沒有一早去晨練,他的胳膊傷了,也無法晨練,最主要的是,他想等著武紅妝醒過來。

他想要告訴她,他會負責任的,他想讓她跟他一起回黎國京城。

他還想告訴她,他很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並不隻是因為昨晚的事。

身後的男子起來後,一直坐在床邊未動,武紅妝原本想等他走了後再起來,突然想起他受傷的胳膊,猜想他今日應該不會出去了。

她索性坐起來,決定將話說清楚,“杜將軍,您想要得到的,已經得到了,不知打算何時放本公主回武夷?”

她都已經是他的人了,不是應該同他回黎國嗎?為何還想著要回武夷?

杜天怔仲看著她,她的眼睛明顯有著哭過的痕跡。

“昨晚的事,就當是本公主忘恩負義,行刺杜將軍的懲罰,從此之後,本公主與杜將軍之間,兩清,各不相欠!”

所以意思就是,就算她是他的人了,她也對他不屑一顧是嗎?

兩清?誰同意與你兩清?

“公主未免將本將軍的命,看得太賤了!就一個晚上就想兩清?哼,沒門!”床邊的杜天忽然靠近她,嘴角露出殘忍的笑。

武紅妝被逼向後倒,雙手撐在床上,冷冷怒視他,“你還想如何?”

“公主的味道確實不錯,等到本將軍何時嘗夠了,何時再放你走!”杜天輕佻一舔唇,欺身而上。

他這是要將她,變成他的營帳裡的軍妓?武紅妝壓住心裡的澀意,決絕道:“你休想!本公主就算是死,也絕不會再讓你碰本公主一下!”

“是嗎?”杜天冷冷一笑,“那就試試看!”

武紅妝撐在床上的手,突然舉起一把匕首,那頂端處還帶著凝固的血跡,那是昨晚刺中杜天的肩膀留下的。

“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再刺中本將軍嗎?”他的眼中有暴風雨慢慢凝聚。

“杜將軍功夫高強,本公主自愧不如,本公主雖然沒有殺你的本事,但自殺的本事還是有的。”

手中的匕首突然掉了個方向,對準了自己心臟處。

杜天的麵色終於忍不住變了,眼中的暴風雨瞬間散去。

寧願死,也不想再跟著他?可他不想也不能放手,怎麼辦?

滿眼的蕭索,看得人心碎。

武紅妝怔怔看著他,心裡越發地痛。

杜天垂下眸,下了床,然後隨手拿了件衣衫,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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