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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一旁的杜康大驚失色。
“說清楚!”杜峰將他一把放下,聲音冰冷,有一絲寒意滲出。
阿夜卻絲毫沒有覺得害怕,哭道:“將軍,子期說給我去拿雞腿,可去了好久也沒回來!她從來不會這樣的!”
杜峰眉頭緊鎖,“小丁,去廚房問問,有沒有人見過紀文書?何時見過?”
“是!”小丁飛奔而去。
“小伍,立刻帶一百人,全營各處搜索紀文書的蹤跡!”
“是!”另一近侍小伍領命前去。
“杜康,傳我口令!令杜家軍中所有記賬員,帶著賬本,半個時辰後到培訓帳內集合!違者軍法處置!”
“是!”
杜峰坐在營帳內,表情嚴肅凝重,全身肌肉緊繃,似有一頭野獸藏在其中,蓄勢待發。
阿夜的抽泣聲越來越小。
小丁很快回來,“報告將軍!廚房的人說,半個時辰前確實見過紀文書,他當時還討要了兩個雞腿!”
半個時辰!都夠來回好幾趟廚房了!阿夜的哭聲又大了起來。
杜峰的表情越發陰鬱,“傳令各營將軍,即刻到培訓帳!再派人通知糧草署曹巡官,紀文書失蹤之事!”
“是!”
布置完這一切,杜峰直接前往培訓帳,也不理會跟在他身後的阿夜。
有記賬員邊對另一人埋怨邊掀簾而入,“這都天黑了,突然召集做什麼,老子還沒用晚膳呢!”
然後看到正坐在帳中的杜峰陰沉的臉,顫了顫,立馬縮頭噤聲。
記賬員陸陸續續到齊,杜康逐一核對名單。
小半個時辰後,還有三人未到。
“哪三人?”
“劉三明、王甲亮、陳富貴!”王甲亮與陳富貴,便是當日培訓課上,同紀子期嗆聲的老王與老陳。
“派人全營搜捕此三人,抓到後立馬帶到這裡!違令者,斬!”
“是!”
“再加派五百人搜尋紀文書下落!”
“是!”
其餘記賬員聽到“違令者斬!”時,才意識到事態似乎比想像中嚴重,紛紛縮到一邊,以免惹禍上身。
那三人還未抓回,秦將軍等各營將軍來到了培訓營帳中。
“杜將軍,聽說子期不見了?怎麼回事?”秦將軍對紀子期最熟悉,印象最好,第一個擔憂問道。
“暫時斷定是與新記賬一事有關,目前有三個記賬員下落不明,待抓到後審過才知!”杜峰放下手中的賬本,沉聲道,“還請各位將軍,通知各營中人,全力配合抓捕那三人,以及尋找記文書的下落!”
“將軍放心!來之前,末將已安排下去,一切聽從將軍指示!”邱將軍拱手道。
其餘將軍也紛紛回應。杜峰拱手道:“多謝各位將軍配合!”
劉三明等三人不一會便被帶回,老王一路罵罵咧咧,“老子犯了什麼法了?要將老子綁到這來?”
押著他的人,黑著臉不答他,待到培訓帳外,一把將他推了進去,又腳一踢向他膝蓋,“跪下!”
老王踉蹌跌倒在地,正欲大罵,抬頭看見一大排上官陰森怒斥的臉,瞬時閉了嘴。
他旁邊跪著的是劉三明和陳富貴。
“報告將軍!劉三明、王甲亮、陳富貴三人帶到!劉三明、王甲亮從外麵回來時,被末將抓捕,陳富貴則在房中被抓捕!”
“好!”杜峰揮手讓那將士退到一邊,起身站到三人麵前,“你三人一個時辰前在哪?在做什麼?可有人證?”
他手指陳富貴,“你先說!”
陳富貴全身打顫,“小的,小的做了一天賬有些累,便在房中小睡!誰知睡得太沉了,沒聽見士兵在外拍門,喊到培訓帳集合!直到羅先鋒踢門而入!”
劉三明一拱手,道:“在下用完晚膳,覺得有些積食,便出去走了走,隻是走得略遠了些,無人證!”
王甲亮脖子一直,道:“末將作賬時有些煩悶,出去溜達了幾圈,剛回營便被這幾人抓到這來了,末將不知犯了何罪?”
杜峰看了一眼杜康,杜康立馬搬了張椅子放在他身後。
杜峰一撩袍角,立身坐下,聲音冰冷,“這麼說來,你們三人均無人證,都有嫌疑!”
“嫌疑?什麼嫌疑?”三人一時摸不著頭腦,王甲亮率先出聲,劉三明和陳富貴亦同時抬高頭。
“裝什麼無辜?”站在杜鋒旁邊的杜康怒聲道:“紀文書現在不知所蹤,你三人先前同紀文書不和,剛才集合時又不在,又無人證!一定是你們三人綁架了紀文書!”
“綁架?”劉三明驚呼出聲。開什麼玩笑?好好一個人,怎麼會無端端不知所蹤?
他看著表情嚴肅的上官,此時方確信杜康所言不假!
“來人!將此三人帶到審訊營!本將軍親自來審!”杜峰冷冷下令,聲音似冰雪般刺骨。
一旁的士兵得令,上前就將三人從地上扯起!
王富貴死命掙紮,“杜將軍!冤枉!”進去審訊營的人,通常是橫著進去直著出來,不死也要掉半層皮,他沒犯事憑什麼進去?
“杜將軍,您不能因為末將三人,在培訓上對紀文書不敬,就懷疑我們綁架了紀文書!”劉三明邊掙紮邊大聲喊道,“末將這幾日為了明日能交出新賬本,在營內一心做賬,每日都是獨來獨往,鮮少與其他將士往來!
彆說一個時辰前無人證明末將在哪,這幾日末將的行蹤恐怕無一人證明!將軍如此斷定,末將不服!”
“末將也不服!”王甲亮跟著大聲道。
一旁一直未出聲的陳富貴也畏畏縮縮地道:“末將,末將也不服!”
劉三明繼續道:“杜將軍,不知您是否審問過今日同紀文書碰過麵的記賬員?是否查過所有記賬員的賬本?如若您認為紀文書的失蹤,與這次新賬本的事情有關,還請您查個清楚明白!”
“好!本將軍就讓你們心服口服!”杜峰抬起手臂,做了個暫停的動作。三人重新跪回地上。
“今日見過紀文書的出列!”
人群中陸陸續續走出四人。
杜峰雙眼嚴厲掃過四人,無形中釋放出的壓力令四人不由脖子一縮,“你們今日何時見的紀文書,之後都去了哪?做了些什麼?一一道來,不得隱瞞!”
第一人老趙道:“末將是辰時末(約早上九點),帶著賬本去找的紀文書。紀文書幫我全部重新看了一遍賬本,又告訴末將一些方法和注意事項,末將一直到快午時時離開。
下午末將用過膳,小休片刻後,便去了千夫長營帳。一直彙報賬本的事情,直到將軍下令集合,千夫長可作證!”
第二人老嚴道:“末將是午時快到未時(下午一點前)時去見的紀文書,紀文書剛用過膳,也是請教賬本的問題。未時末(下午三點)離開,待在營內修改賬本,到酉時過半(下午六點),與隊中數人一同食用晚膳,一直未曾離開,直到將軍下令集合,隊中數人可作證!”
第三人老許道:“末將是未時過大半(下午二點多)去的,當時老嚴正在紀文書帳中,末將便在外等了小半個時辰,酉時(下午五點)離開。回去後獨自一人用膳,後在帳中修改賬本,無人作證!”
第四人老肖道:“末將是酉時三刻(下午五點四十五左右)去的,因末將當時有一處記賬問題想不明白,便去請教紀文書。酉時過大半(晚上六點半左右),紀文書說肚子餓了,末將便同紀文書邊走邊聊,一起去了膳房。
當時紀文書還要了兩個雞腿,說是帶回帳內,晚上宵夜。末將便與她分離,離開時正好碰到隊中百夫長老孫,便一同回了營中,與隊中將士一直待在一起!”
“羅先鋒,立馬去四人營中逐一核對是否屬實!”杜峰沉穩下令,“杜康,你親自去請大賬房朱先生過來,這裡有四人的賬本需要他老人家親自查看!”
“是!”杜康與羅先鋒領命而去。
杜峰接著道:“在沒核實之前,這四人亦有嫌疑!”
跟著話鋒一轉:“王甲亮,為何你身上的外袍有撕裂的痕跡,下腳處還沾有小許泥土?”
眾人這才發現王甲亮身上的異處,看著他的神情變了變。
王甲亮臉紅脖子粗:“末將溜達時,天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
哼!眾人心中冷哼,走路摔跤,也太巧了吧!
“劉三明,你的脖子後有一道血痕,看傷口是新添加的,如何來的?”
劉三明臉漲得通紅,囁嚅道:“末將,末將消食時,走到了北邊林中,被樹枝不小心刮到了。”
眾人心中又齊齊冷哼,有那麼巧的事?
“陳富貴,你整日在帳中作賬,為何鞋邊上會有泥土?”
陳富貴額頭冒汗,開始結巴,“小的,小的昨天,昨天出去過!”
切!這謊也撒得太明顯了吧!眾人心中齊吐糟,心中卻佩服杜峰的觀察入微。
杜峰冷笑三聲,猛地站起身,一掌劈向座椅,椅子應聲而斷,四分五裂倒在地上。
營中全體呼吸停止、膽顫心驚。幾位年長的將軍也被他的氣勢駭到。
他指著三人厲聲道:“你們的謊言能騙得了這裡的哪一個人?本將軍給多你們一次機會,若不老實交待,立馬關押審訊營!”
膽小的陳富貴嚇得趴在地上,第一個求饒:“將軍饒命!小的交待,小的交待!小的,小的上月收到媳婦來信,老母病危,家中銀兩已花得七七八八,希望小的能寄些銀子過去。
因未到發軍餉的日子,小的一直借不到多的銀兩,便私自在賬上拿了五兩給家中寄了去。
原想著分幾個月還上,可軍中這次突然要求重新做賬,小的眼瞅著瞞不住了,便去找千夫長求情,讓他借我五兩銀。
將軍下令集合時,小的正在千夫長營中,一時心虛,情急之下怕事情暴露,求千夫長替小的隱瞞!然後小的便謊稱在屋中休息。
將軍,小的發誓,小的真的隻有上月不得已,才挪用了五兩銀子!請將軍明察!”
王甲亮見陳富貴招了,也泄了氣,“末將在晚間溜達時,與隊中士兵陳二狗不小心撞到了一起,雙方一言不和便動了手。
軍中嚴令私下鬥毆,末將二人怕受責罰,打完架後便約定不許宣揚出去,將軍可派人查明!此事是末將先引起的,與陳二狗無關,末將願一力承擔!
末將對紀文書確實不滿,對於要重新記賬一事心存怨憤,曾跟多人談到過末將的想法!但末將絕對暗害紀文書之心,請將軍明察!”
劉三明見二人均已招供,自己無法再隱瞞,隻得老實交待:“末將前幾日鬥術輸與紀文書後,情緒跌落穀底,胸中苦悶無處發泄,這幾日晚間便去了紅帳那處,期間也碰到過其他兄弟!
隻是軍中對於去紅帳時間的規定一向嚴明,所以那幾人的名字,末將是萬萬不會泄露的!
末將言儘於此,對於違反軍規,末將願受處罰!至於紀文書一事,末將自問問心無愧!”
營內陷入僵滯,眾人偷瞟一眼杜峰,看他如何破解眼前這一局。
有些人開始懷疑,莫非杜將軍一開始的方向就錯了?
杜峰似陷入沉思,久久沒有言語。
不一會,杜康掀簾而入,身後未見大賬房朱老先生。
他走到杜峰身邊,俯身在杜峰耳邊低語了幾句。
杜峰麵上舒展開來,厲色卻更甚。
他伸手一指第四人也就是最後一位,去見紀子期的老肖,“傳本將軍令,速將此人綁起來,送進審訊營!”
老肖麵色大變,“將軍,冤枉啊!”
杜峰重哼一聲,“與你同謀的百夫長已經抓獲招供,你有何冤屈?”
老肖麵上神色古怪,緊咬牙關抵賴,“末將是被冤枉的!”
“冤枉?”杜峰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兩聲,聲音又冷酷又尖銳:“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好!本將軍就讓你死個明白!
紀文書在營中人緣一向甚好,從無與人爭執。唯一觸犯眾怒的,就隻有這一次的新賬本事件!
而有可能對她記恨在心的,隻有參與培訓的記賬員!
因此紀文書此次的失蹤,便有兩種可能:一是臨時起意,二是蓄謀已久!
在紀文書失蹤後半個時辰不到,本將軍已下令所有記賬員全部集合!
除了劉三明三人,其餘人等一切正常。而劉三明三人與紀文書有恩怨,極大可能臨時起意綁架了紀文書。
為何他三人不是蓄謀綁架呢?若這三人有此計劃,培訓上定不會出言挑釁,引人注意,甚至會故意表現出配合的姿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事發引人懷疑。
所以,若是蓄謀綁架,則一定另有其人!最大嫌疑的便是當日去見過紀文書的人,因為這樣不僅能掌握她的行蹤,且這幾日記賬員去拜訪紀文書的人太多,夾在其中根本不會引起懷疑!”
“如同將軍所言,這幾日拜訪紀文書人數甚眾,將軍為何單單懷疑末將?”老肖不服。
杜峰冷笑,“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是否心存尊重,他的言行舉止會暴露一切!
你表麵上的言行,在外人看起來,或許對紀文書很是推崇!
但是,試問一個內心尊敬紀文書的人,會在快用膳的時候去打擾他嗎?
今日去的第一人,是在早膳過後,第二人,是在午膳過後,第三人,是在午膳後再小休片刻之後。
隻有你,是在快到晚膳的時辰過去!
你或許想狡辯,在那個時辰去,是因為你剛好在那個時辰碰到了問題,急於找紀文書解惑。
但,其他記賬員,本將軍不相信他們去找紀文書的時候,碰巧是在那個時辰才遇到了難題!
本將軍更相信,他們是將遇到的問題記錄下來,一次性找合適的時辰,去找紀文書問個清楚明白!
所以你去找紀文書的最終目的,是為了確認他的行蹤,好讓你的同夥動手!然後你再製造不在場證明,洗脫嫌疑!
你以為杜康真的是去請朱老先生來看賬?既然蓄謀綁架紀文書,說明是賬本出了大問題,是朱老先生看不出,而隻有紀文書能看得出的問題。
本將軍故意審訊劉三明三人,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他三人若是臨時起意,隻要扣住三人,紀文書便無危險!
他三人若沒有綁架紀文書,便會讓真正的綁架者放鬆警惕!
倘若真是你與他人蓄謀綁架,在未找到紀文書之前,抓了你,隻會打草驚蛇,反而將紀文書置於危險之地!
現紀文書已找到,你的同夥已被捕,本將軍無須與你再耗下去,審訊營見!羅先鋒,帶走!”
杜峰手臂用力一揮,威武挺拔,如劍指江山,氣勢如虹,深深刻進了眾人心底!
曾經的杜峰,是戰場上的少年英雄,英姿勃發,萬夫莫開。
十五甫入西北戰場,同突擊營中數十人,在深山老林中潛伏月餘,突襲敵營,生擒首領,升任百夫長。
十六末帶領百人,成功營救被敵軍圍困半月的突擊營千人,升任千夫長。
十七帶領突擊營千人,成功攔截敵軍萬人,創造黎國建國以來,最著名的以少勝多戰役,升任營長。
十八回京受封,皇帝陛下親封為威遠將軍!成為黎國數百年來,最年輕的少年將軍!
同年便來到這天涼,自己親爹杜元帥所率領的杜家軍中。
眾人對他的印象是西北赫赫有名的少年將軍,是驍勇善戰的少年英雄,是杜元帥之子,是杜家軍未來的接班人!
人人都聽過他的英勇戰績,但無人見識過他的謀略!
而今日,不動聲色、運籌帷幄、明察秋毫、果斷乾脆的杜峰,刷新了在他們心中的新形象。
如果說,以前眾人對他的尊敬,更多的是因為他是杜元帥之子,他是陛下親封的威遠將軍。
那麼今日,杜峰是徹底的震懾住了眾人,他的形象瞬間被提升到了除杜元帥之外的,至高無上的位置!心服口服的同時,亦不敢在他麵前有彆的心思。
這正是杜峰要的結果!
杜元帥臨走前,曾特意囑咐他:在他離開期間,要想儘一切辦法,收服軍心,唯他令是從!